嘉靖也不囉嗦了,直接揮手道:“快去。”
陸炳和黃錦見狀,連忙躬身告退。
很快,陸炳便帶著黃錦派來的親信太監來到了北鎮撫司詔獄,他稍事安排了一番,便準備提審人犯了。
說來也巧,這太監不是別人,正是當年被派往山西那邊督礦的李芳,興許,黃錦是認為李芳有督查邊鎮的經驗,所以才派他來監督陸炳審案吧。
這李芳雖然晉升管事太監已久,卻相當的謙遜,陸炳讓他坐主位,他是死活不肯,甚至,他還主動坐在了案牘的位置,硬要幫陸炳抄錄供詞,陸炳扭不過他,也只能隨他去了。
這案子審起來就有點麻煩了,因為山西軍送來的奸細太多了,足有上百號人,他們不一一審問好像還不行,如果有什麼遺漏那可就有負嘉靖所託了。
那麼,這案子到底怎麼審呢?
陸炳想了想,還是先從普通士卒審起,如果一開始就提審主犯,普通士卒貌似就沒必要審了,而且,主犯一般都是很難撬開口的,從普通士卒入手,興許還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呢。
應該說,他審案經驗還是比較豐富的,如果一開始他便提審那帶隊的千總又或是咸寧侯府的幕賓時義,人家十有九是不會招的,私通韃子,那可是重罪,殺頭都算輕的了,但凡能矇混過去的,誰會老老實實交待。
很快,一個甘州軍士卒便被押了過來,直接摁倒在地。
陸炳也不含糊,當即就嚴肅的問道:“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這會兒,那甘州軍士卒都嚇傻了。
他們是去幹什麼的,他心裡當然清楚,因為他們護送時義去敵營都不是一回兩回了,每次,幾乎都是他們這些人護送時義去跟韃子談判,畢竟,私通韃子可是重罪,仇鸞自然不可能隨隨便便派些不熟悉的邊軍將士護送時義去敵營。
他們都是跟隨咸寧侯仇鸞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親信了,仇鸞不派他們去,派什麼人去。
原本,這差事也沒什麼風險,反正韃子都知道他們是去談判的,根本就不會對他們出手。
不曾想,這一次,他們著卻莫名其妙的栽在自己人手裡,栽在自己人手裡也就罷了,這頭上套的麻袋一取下來,身邊站的竟然是錦衣衛!
完了,這次怕是死定了,錦衣衛可是皇上的親衛,他們乾的好事肯定被皇上知道了!
那甘州軍士卒跪在那裡愣了半天都沒吭氣,因為他都嚇傻了,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回話了,甚至,該不該回話他都不知道。
陸炳見狀,毫不猶豫的拿起驚堂木使勁一拍,隨即厲聲道:“說是不說,再不說,本官可就不客氣了。”
這不客氣是什麼意思呢?
那自然是大刑伺候啦!
錦衣衛的大刑,那可是相當的有名,絕對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甘州軍士卒一看四周密密麻麻的刑具,頓時嚇得哆嗦道:“小人趙小二。“
陸炳緊接著又厲聲問道:“籍貫。”
趙小二下意識就回道:“小人乃是陝西行都司甘州右衛中前千戶所屯衛。”
他認為,這些都沒什麼,畢竟,他不可能是石頭裡蹦出來的,總有個籍貫,與其胡編亂造,到時候被發現了,打得死去活來,還不如老實交待呢,反正就是個籍貫而已,跟私通韃子並沒有什麼關係。
陸炳聞言,卻是暗暗噓了口氣。
果然是陝西軍,而且還是咸寧侯仇鸞的老巢,甘州鎮的屯衛。
要知道,他這麼做,可是有風險的,因為明眼人都知道他這是在幫楊聰對付仇鸞,要是審不出個所以然來,嘉靖估計都會發飆。
這下好了,是咸寧侯仇鸞的親信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