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夜舒打了個哈欠,用袖子擦了擦流的滿桌的口水,抱歉的看著小二。
小二能有什麼辦法,這傢伙他爹和老闆是朋友不說,這傢伙也是個厚臉皮,是罰他掏錢,是罵他給笑臉,能拿他怎麼辦?
客人都zou guāng了,每次都是這傢伙留到最後,小二想按時打烊休息都做不到,偏偏他還睡的跟豬一樣,叫不醒。
不過再說了,開店的都圖個和氣生財,沒必要真的鬧出什麼事。
“對不住,對不住啊。”
夜舒一邊道歉,一邊付了二文茶葉錢,墊著腳走出了酒樓。
天空中的夜色依舊撩人,夜舒伸了個懶腰,也許真的和他的名字有關,這一到晚上他就跟夜貓子似的,精神的很。
可母親總跟他說,那不是他到了晚上就精神,純屬是他白天無所事事,睡足了。
總之不管什麼原因吧,反正現在他得回家了,和父親吵的再兇,晚上總不能夜宿街頭是不是。
穿過兩條無人的大街,宵禁時分夜舒走的很謹慎,駐足停步,抬頭望去,果然,母親照常給他留了門。
看著左右四下無人,夜舒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口,然而手剛剛抬起,就聽咣的一聲,大門被巨力狠狠的撞在一起。
“索菲婭,今天你也護不住他!要走就走!有能耐就別回來!不是推崇新教教義麼?那就去找他們啊!找你的至高真理去!”
“哎呀你少說兩句行不行?大晚上的鬧什麼啊?”
…………
江南城內河邊的小碼頭,夜舒強顏歡笑的向河裡丟著石頭,這是父親交給他的第一個遊戲,可惜他總是扔不好,最多也就彈兩個水漂。
手裡的石頭扔完了,夜舒抱著雙腿坐了一會,想著再過幾個月他就弱冠成年了,到時候就可以正式和父親談一談了。
嗯,以成年人的身份。
“夜舒!夜舒!”
“我在這,母親!”
索菲婭左手提著籃子,右手抱著衣服,匆匆的趕到河邊,滿臉的著急。
“快!先把衣服穿上,晚上涼,這籃子裡是我剛做的桂花糕,這還有二兩銀子,晚上找個客棧住一晚,明天給你父親道個歉就沒事了,啊。”
“我知道了,母親。”
夜舒笑著披上衣服,聲音沉悶,但還是瞞不住的有些歡喜。
看著夜舒這個樣子,索菲婭寵溺的摸了摸頭,然後一起坐在了階梯上,望著無風平靜的河水,似乎回想起什麼事,搖頭笑了笑。
“也不怪你父親這麼生氣,你跟本不知道當年快生你的時候,我們見到了什麼。”
“我知道。”夜舒望著河面,“我知道新教背地裡做的事,所以我知道您和父親看到了什麼,可有些事不能一棍子打死,他從不肯聽我解釋。”
“你父親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年紀大了難免有些固執,畢竟有些東西……是他堅持了一輩子的信念。”
“什麼?”
“自由。”
索菲婭的笑容消失,眸子中有名為自豪的神色閃動。
“自由……母親,父親從前是怎樣的一個人,你們從不和我說以前的事,我是指在另一個世界的那些事。”
“呵……都過去了,以前的事是我不讓他告訴你的,我們希望你能健康的長大,就像現在一樣。”
“可是……”
“行啦!”索菲婭輕拍夜舒的頭頂,“你們祖孫三代真是一家人,這固執都刻在骨子裡了,你要是想知道,明天一早給你父親道個歉,自己去問。”
說著,索菲婭笑著起身,臨走前還不忘提醒夜舒趕緊找個客棧,彆著涼。
“母親!”夜舒突然起身,回頭低喊,“我想看放煙花。”
“多大個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
索菲婭笑罵了一句,頭也不回離開了碼頭,只是走前右手一揮,一個拳頭大小的球型閃電飛到了河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