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蘭特沒有再試圖說服羅伊公爵什麼,越老越固執,父親的脾氣就算多年不見,他也是清楚的很。
又是一頓豐盛的晚餐,飯後父子二人又聊了聊,索菲婭也知趣的沒有打擾。
大約晚上九點鐘左右,費蘭特獨身登上馬車,趕往了戰神教會。
和其他教會門前聚集祈禱的信徒相比,戰神教會的門前就要冷清許多了,大多數是西陸戰場陣亡戰士的家屬,在此為那些英靈祈福。
白色的蠟燭隨風搖曳,彷彿是那些戰士的亡魂在向家人問好。
車伕勒住韁繩,費蘭特穿著常服走了下來,沒有帶劍,也沒有帶槍。
將羅伊公爵的引薦手信交給一位祭祀後,他很快被迎到一間小一些的祈禱室,而戰神教宗已在此等候多時。
如今的戰神教宗鬍子已經花白,皺紋也和羅伊公爵一樣不留情面,只不過實力傍身,看上去倒是比羅伊公爵年輕硬朗一些。
“戰神叔叔。”
費蘭特笑著問候,這是他獨有的稱呼,記得小時候他還騎過戰神教宗的脖子,那時候看著這身金光閃閃的盔甲滿是羨慕,覺得他就是戰神一樣的人物。
“放在以前,我肯定會打你屁股,現在老了,打不動了……坐。”
戰神教宗的眼光是何等的毒辣,即便費蘭特手無寸鐵,但那身實力也是瞞不過他的眼睛。
“自打知道你進城,我就猜到你會來找我,說不過你父親,就想著來說服我?”戰神教宗推過一杯清茶。
費蘭特露出苦笑,當年精靈內鬥的時候,自己還劈過對方一劍,恐怕現在對方也不知道是自己。
“戰神叔叔,我今天來不是為了這件事。”
“哦?那你小子難不成真是來敘舊的?說出來我都不信。”
“戰神叔叔。”費蘭特上身前傾,“那我就直接說了,西陸前線的停戰,傳聞是各大教會收到了神明的神諭,就連獸人和矮人也是說有獸神和星神降臨……”
“你什麼意思?”戰神教宗瞥了一眼費蘭特。
“我想問,戰神教會或者說您,真的收到神諭了麼?”
祈禱室的氣氛突然凝固,一老一小二人相互對視,沉默不語,直到許久之後,戰神教宗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
“沒有。”
“那教會還在堅持什麼呢?”費蘭特鬆了口氣,仰在椅子上。
“臭小子!說來說去還是這個事,你要打過來就打過來,和我這拐彎抹角的!”
“戰神叔叔,我只是不想多出無謂的犧牲,長劍長刀已經不能主宰戰場了,信仰可以存在,但不是平白無故的去送死。”
費蘭特起身來到戰神教宗身邊:“您信仰戰神,信仰戰爭,可侵佔土地無端的殺戮就能讓普通人的生活變得更好麼?”
“難道你能?你們自由合眾國能?”
“能!”
費蘭特斬釘截鐵,毫不猶豫的說道。
局面再一次僵住,之後二人又聊了一些,直到半夜費蘭特才離開教會。
馬車上的他長舒口氣,能不能說動戰神教宗根深蒂固的心思,他也沒有把握,一切只能時間去證明。
長刀長劍的確已經成了過去式,而被動的戰爭,保護自己的一切是無奈而光榮的,但主動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