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陸的夏天總是讓人又愛又恨,擾人的蟬鳴刺激著神經底線,碎葉縫隙中的縷縷光絲,卻又能帶來兒時童貞的回憶。
山谷的出口陰涼遍佈,徐徐涼風從谷內吹出,讓人心生愜意。
費蘭特一身皮甲,擦拭著本來掛在腰間的短槍,望著快要落山的夕陽,嘴角露出一抹意義不明的微笑。
看了看口袋裡的懷錶,時間又跑走半個小時,不遠處的林子中才將將傳來一陣馬蹄聲。
多年的養尊處優沒有讓索斯特肥頭大耳,此時反而穿的像一個瀟灑的牛仔。
他帥氣的嘬了口雪茄,馬蹄未停,掛袋中的朗姆酒就被扔到了費蘭特手中。
“如今凱亞帝國最大的貴族,原來喜歡喝這麼廉價的朗姆酒,你來晚了。”費蘭特輕擦著瓶身。
“以前都是喜歡喝更便宜的麥酒,我聽說在海上的水手都喜歡喝朗姆酒,就給你帶了一瓶。”
索斯特翻身下馬,坐到了費蘭特身旁的石頭上,拍打著身上的塵土。
“不過遲到的問題很快就可以解決了,內燃機已經可以生產,就是燃料提取還有點問題,成本太高。”
費蘭特向後仰了一下,表示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呵呵……”索斯特搖了搖頭,“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多年未見的二人沒有半點生疏,就好像天天可以見到的鄰居一樣親切。
“名字想好了麼?”
“還沒有,由他們定吧,我懶得參與。”
“所以你是想將新國家交給普通民眾管理,然後你一心投身戰場?現在還好說,以後你會很危險的。”索斯特熄滅了雪茄。
“以後的事……誰說得準呢,怎麼,你就打算一直當你的地下國王?”
“你看上凱亞帝國的土地了?趁熱打鐵有時候不是好事,還是先安穩安穩吧,起碼先把我給你的東西安排好。”
說著,索斯特從懷中掏出一張清單:“這幾年公司有很多發明適合基礎發展,都是還算先進的東西,我想你用的到,不過電和槍械暫時不能給你,影響太大,很容易暴露。”
費蘭特接過清單,看著上面系統化的文字,以及各種機械物品,笑著點了點頭。
“艾沃斯城的格物會終究是個麻煩,比王室和教會還要棘手。”費蘭特糾結的說道。
“沒辦法,雖然很多聰明人都被我拉攏了,但說真的,我不敢動,西陸前線雖說佔據優勢,但格物會的總部出了事,萬一影響到前線就麻煩了,除非……”
“除非在前線我們將另一個世界徹底擊潰,他們就會大肆在新世界角逐,舊世界就是我們的了。”費蘭特笑著接道。
“你這個想法很危險,費蘭特,不過聽上去挺刺激。”
“呵呵……不過現在說這些太早。”
“早麼?我們都多少歲了?”
二人相視一笑,多年未見的感情有許多話要傾訴,直到太陽落山,月亮升上中天,二人這才起身告別。
“這一走,下次見面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什麼時候都可以,不過我不希望下次見面,是你領著軍團站在我公司下面,那會影響我吃早飯的心情,對了,這個給你,送給我未謀面的索菲婭女士。”
費蘭特接過一個布包,愣了一下:“紅迷迭香?這不是已經滅絕了麼?”
“看來你的古生物學還是那麼紮實,走了!”
索斯特翻身上馬,像一位終身追求瀟灑刺激的牛仔,消失在了費蘭特的視線當中。
紅迷迭香的味道縈繞鼻尖,費蘭特笑到一半,卻在轉身時劇烈的咳嗽起來,壓制了半天的不適感一下子湧出,讓他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當手掌拿開,掌心的殷紅就如同紅迷迭香一樣刺眼。
苦笑一聲,費蘭特握住腰間的長劍,絲絲血跡滲入了長劍之中,而劍身也滲透出一抹抹水漬。
他知道,聚魂棺的債,該還了。
……
在二人見面不久後,費蘭特親自打下的國家也有了正式的名字,自由合眾國。
如此滑稽又接地氣,順便攀附了一下新時代的名字,費蘭特第一次聽到時,差點沒被杯裡的朗姆酒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