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清風徐徐,鏡湖之上浮著各色畫舫。
岸邊燈火通明,琴瑟悠悠,空中飄著淡淡荷香,朦朧月色之下,人影穿梭不疊,不知掩了多少痴情心思。
花嫵與靈霄站在河邊,一人手捧一隻河燈放入水中,跟身邊其他女孩子一樣許願。
“道長許了什麼願?”靈霄小聲問。
“早日修行結束,回稷華山。”花嫵隨口問:“你呢?”
靈霄遲疑片刻,沒有說話。
花嫵笑笑,“這位姑娘許了什麼願,不好意思說呀?嗯?”
“你取笑我!”靈霄急起來。
“怎麼?難不成你瞧上了哪家公子呀?動心了?”
“不準說了!”靈霄起身去追她,花嫵提著裙子沿著河岸跑。
兩人鬧過一陣,站在湖邊吹風,鬧中取靜裡,只聽靈霄輕嘆,“我身處歡場,怎會把逢場作戲當作真心,更不會不知身份,對那些精貴的公子哥動心了。”
花嫵輕輕問:“那你許了什麼願?”
靈霄望著遠處,答:“願年年歲歲平平安安,來日能回到家鄉,為我爹孃敬香掃墓,盡一份孝心。”
原來她是思念死去的父母了,花嫵很心疼她。
“起風了,咱們去遊湖吧。”
“好。”花嫵道,於是兩人乘上停泊在湖邊的一隻小船,往湖中心去。
成片河燈向她們身後的方向飄去,燈火照亮了湖面,宛如星河。
兩人都沒瞧見,一波細浪打過,那成百上千的河燈裡,有兩盞突然傾覆,燈火瞬熄。
——
酒過三巡,徐青衛打了個酒嗝,卻還不肯放下酒盞。
“你叫本王來開解你,又不說發生了何事,本王如何開解?”南宮懿坐在他對面,頗為無奈。
徐青衛往後一靠,順手撩起簾子,往波光粼粼的湖面瞧去,微風讓他清醒了一些。
“沒什麼,就是約人未果,有些丟臉。”他嘟囔。
他想了一夜,今日一早鼓起勇氣往流雲觀送了貼子,請花道長去遊湖,結果不出所料被拒絕了。
“既然人家拒絕了,便不要胡攪蠻纏,我朝雖然風氣開放,可風流債惹多了,於家宅不寧,總是不好。”南宮懿伸手為他斟了一盞茶。
徐青衛藉著酒勁調侃,“嘖嘖嘖,殿下的克己復禮一般人可學不來……唉,我若是像殿下一樣還未成家就好了。”
南宮懿微微詫異,“什麼樣的姑娘,讓你如此上心啊,竟連這種話都說得出。”
“自然非凡俗可比,厲害著呢。”徐青衛悶一口酒。
南宮懿默默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