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嫵眯起眼睛,壓抑著怒意,冷笑起來,“大師終於不想再裝下去,要與我攤牌了麼?”
“花道長,”無端毫無懼色地望著她,慢慢道:“我知道你師出名門,天賦異稟來日不可估量,可我還是要提醒你,這裡是長安,如果你一定要插手你不該管之事,最後的結局可能是你無法接受的。”
“笑話,你縱容包庇弟子濫用邪術,難道還不能管了不成?”花嫵挑起一邊眉毛,居高臨下俯視他,“無端道長,你別以為我年輕就拿這種模稜兩可的話威脅我,你最好乖乖告訴我你們用這種邪術的目的何在,回頭是岸。”
無端嘆了口氣,閉上眼睛,“無可奉告。”
花嫵恨不得現在就將他捆了送回稷華山,卻也知道人言可畏,得拿出證據,否則以上音觀和無端的聲望,定會引起長安百姓的質疑。
而無端之所以能有恃無恐威脅花嫵,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花嫵盯著無端看了半晌,忽然笑道:“道長,你以為雲印不回來,我就沒辦法治你們了嗎?你不會忘了,還有榮安侯府藏著的那些廢物吧。”
無端的瞳孔縮了一下。
“我已經知道這些妖道是如何提高修為的了,就算你打死不承認,也沒有用了,上音觀早晚要因為你和雲印而身敗名裂,你就在這兒等著瞧吧。”花嫵說完便站回墨容身後,不想跟他多廢話的樣子。
墨容始終沉默,直到此刻才抬頭,看向無端,“朝廷已經知道這符紙妖邪,正在回收,不管你們想用他它來做什麼,你都不會得逞的,收手吧,無端。”
無端看上去依然是一副慈祥的長輩模樣,只淡淡看著墨容:“我記得,十五年前你來長安,修建了流雲觀,從那時起我們就認識了,我是善是惡,你該明白的,我且問你,如今還能回頭嗎?”
墨容靜坐了許久,才慢慢站起來,與無端相反,墨容的語氣裡毫無熟捻,全然淡泊,“你既然不願招供,便好好留在這間屋子裡吧,在事情沒有塵埃落地之前,這裡將是你最後的避難所了。”
花嫵跟著墨容走出去,臨走的時候回頭瞪了一眼這個油鹽不進的老怪物。
卻發現他的目光追著墨容移動,目光深處滿是悲憫。
——
從上音觀出來,花嫵問:“師姐,昨日榮安侯府那邊沒有什麼動靜嗎?”
“怎會?城中各處都有起火,只不過咱們觀上同候府關係不近,就沒插手,想來宮觀不會不管的。”
“師姐覺得,無端和雲印做出這些祈願符的目的何在?”
“看雲印的意思,他們應該準備了許久,也許最後起火的規模要更大一些,但因為現在被你發現端倪,不得不終止,所以無端才會說出那些話。”
花嫵點頭,“沒錯,師姐細想,倘若他籌謀良久,那就意味著這些符咒的出現不是因為我劫走了雲印從陸家買的靈藥,也就是說,他們不是為了維持榮安侯府那些妖道的性命,他們似乎還另有所圖。”
墨容長嘆一聲,“你想得很對,但現在找不到雲印,一切都很難說。”
花嫵回去後,坐在屋裡反覆想無端的話和反應,總覺得哪裡很奇怪,一種十分不祥的感覺漸漸漫上心頭,卻找不出頭緒。
無端說如果她執意要管這件事,會換來一個她接受不了的結局,這是為何?
還有更加棘手的,難道找不到雲印,這件事就沒有辦法解決嗎?
可花嫵轉念一想,不對啊,既然已經知道都是誰在背後搗鬼,那麼就算人暫時抓不到,長安的安定還是可以保持的呀。
她正出神之時,傳來敲門聲。
“花道長在嗎?”是錦簇的聲音。
花嫵走出去開啟房門,卻見廣容公主和錦簇一同站在門外。
“公主找我有事?”
廣容公主道:“有幾句話想問一問道長,這才冒昧前來打擾。”
“公主說笑了,請進。”花嫵將她讓了進來。
主僕二人落座後,廣容卻給錦簇使了個眼色,讓她去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