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過飯,又在府上隨意走了走,花嫵才提出告辭。
“那,那我走了。”花嫵背起手,慢慢道。
南宮懿無聲笑了一下,溫柔道:“我送你到門口吧。”
“好呀,”花嫵眼睛一轉,搖頭晃腦笑道:“能勞動攝政王殿下親自相送,貧道深感榮幸!”
“需要我也這樣恭維花道長一番嗎?”南宮懿斜斜瞧她,神情慵懶,嘴角勾著一絲壞笑,又清冷又誘人。
“不敢當。”花嫵忍著笑,吐了吐舌頭。
“起風了。”南宮懿瞧見她還穿著單薄的道袍,風一吹更顯得身形細瘦,想叫封管家去拿件披風來。
但隨後他卻動手解下了自己身上的石青色披風,展開披在花嫵肩頭。
兩人之間頓時被微弱的暖意圍繞,花嫵怔在原地。
南宮懿很仔細地把披風的肩帶繫好,手指靈活翻動,披風雖然有些大,但也闆闆正正將花嫵包裹在其中。
“殿下會生病的!”花嫵回過神後要拒絕。
南宮懿快她一步按住她兩條手臂,“一會兒我就回屋了,你還要回流雲觀呢,穿著吧。”
花嫵確實感到自己被溫熱的氣息的包圍,讓她全身暖和起來,但似乎被南宮懿接觸的地方更燙,隔著衣料也覺得觸感依舊清晰,讓她不自覺想要靠過去。
花嫵突然想起,在白扇山腹地,兩人合力殺死三個妖道的時候,南宮懿替她擋下了他們的術法威脅,那時候他也是這樣站在自己面前露出懷抱,把自己環在他的範圍內。
好想再抱一抱他啊,一個突然的念頭閃進花嫵的腦海中,她立刻驚醒。
南宮懿已經鬆開了手,往後退了一步,退到一個平常的距離上,定定望著她。
“啊,好,那走吧。”花嫵垂下眼縮了縮,把自己更完全地裹進披風裡。
南宮懿把她送到大門口,此時天色已經擦黑,街上已沒有多少人,花嫵在卷著落葉的晚風裡,跟南宮懿擺手道別。
南宮懿也抬起手朝她揮了幾下,花嫵連連想笑,他那樣舉止端方的一個矜貴人兒,像小孩子一樣招手,原來也是傻里傻氣的,不過卻叫人挪不開眼睛。
花嫵走後,南宮懿還站在門口,一直到她的背影看不見了,他還靜靜看著那個方向,目光裡彷彿溶著月色,一身靜謐。
封管家拿來新的披風請他披上,南宮懿才回神笑笑,“已經解了毒,身子不像從前那樣差了,披著不過是習慣,封叔又不是不知道。”
封管家揶揄起來:“老奴知道不知道有什麼打緊?這不是怕花道長也瞧出來了麼。”
南宮懿為難地看他一眼,嘆道:“封叔別挖苦我呀。”
“好好,殿下的謀劃都是得宜的,”封管家接著也一嘆,“花道長心地軟善,殿下赤誠相待,她必定能感覺到您的心意。”
南宮懿的心情在晚風中也格外放鬆,但是,儘管心裡瞭然花嫵對他也有朦朧的好感,他卻知道現在不是開口言明的好時機。
花嫵僅僅是對他有好感,而這層好感與養育她長大的太淵觀來說,還是太微不足道了。
——
花嫵走到流雲觀一面外牆處,剛想穿牆而過,角落裡卻突然有人說話,嚇了她一跳。
“花前輩似乎在觀外玩得很開心呀,這麼晚才回來。”
花嫵神色立刻戒備起來,皺著眉頭問:“太子殿下在這兒做什麼?”
齊巔慢慢走到她面前,掃了她身上的披風一眼,露出一個陰寒的眼神,涼涼問:“你去見槐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