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嫵關起門,就著窗子裡透進來的月色看著齊巔。
齊巔閒閒倚在一根柱子上,看著她跟驚弓之鳥一樣慌張,覺得很有趣。
“花前輩將本宮往內室領,合適嗎?”他輕輕開口,言語裡都是調笑。
花嫵斜了他一眼,忽然放鬆下來,清了清嗓子道:“太子殿下突然出現,我當然沒有防備,倒是忘了你修為了得,隨便布一道結界,外頭也就聽不見了。”
齊巔見被識破,也就不再裝,恢復了原本的音量,大大方方走到窗邊,就著夜色賞起月亮。
“花前輩似乎欠晚輩許多解釋啊,前輩是要自己說,還是要本宮一句句問你?”
花嫵站在整間屋子距離他最遠的位置上,倚著牆淡淡道:“你若是想問靈劍在何處,它不在這兒,在槐王手上,你找他要吧。”
“前輩,你去瓊州,墨容觀主知道麼?”齊巔一開口就問出了犀利問題。
“這跟殿下沒什麼關係吧?”
“哎呀本宮忘了,花前輩在瓊州以長安人士,流雲觀女冠自居,你隱瞞自己元玉真人弟子的身份,又怎會讓你師姐知道你跟槐王私交過密,干預大衍國運呢?”
花嫵心道他可真記仇,修道之人心胸寬廣能溝通天地,祝他一輩子都待在化境,止步不前!
“你到底想說什麼?”
齊巔走到她面前,低頭看著她,目光深沉又帶著別的情緒,低聲道:“我想要什麼,你不知道麼?”
“我已經說過了,我所修道法你修不了,殿下何必非要為難我?你若真想要,找我師姐要去啊,她修得也是太淵觀正統道法。”
“你為何襄助槐王?”
“太子殿下以為自己摻和別人家的內政,旁人就和你是一樣的初衷麼?”
齊巔目光一冷,突然伸手掐住花嫵的脖子,寒冰一樣的話語噴灑在她耳畔,“看來本宮對你太縱容,才讓你說話這樣囂張啊。”
花嫵眯起眼睛,忽然間脖子周圍燃起金光,刺目的光亮只閃了一瞬,卻讓齊巔像觸電一樣鬆開手,退後了一步。
齊巔吃了一驚,打量起她。
在白扇山上她也是忽然迸發出了驚人的靈力,御劍逃走,她這一手提高修為的禁術好像更加厲害,這小丫頭有點本事。
花嫵捂著脖子咳了咳,眼神也冷下來,不客氣道:“太子殿下注意你的分寸,我不管你是太子也好,皇帝也好,沒有緣由傷害世界之人,已經觸犯門規,你揪著我去瓊州的事情不放,是想讓我把你在白扇山意圖對槐王趕盡殺絕的事告到太淵觀去嗎?”
“好吧,”齊巔攤了攤手錶示妥協,“瓊州的事咱們一筆揭過,本宮這次來長安要與攝政王談水利合修之事,希望花前輩不要插手,順便考慮一下離開大衍來我這吧,槐王能許你的,本宮一樣可以許你。”
花嫵眼中燒起怒意,他還是以為自己跟槐王是一夥的,壞了他的好事,真的是道不同,說不通。
“太子殿下,你以為我為何要去瓊州?又為何救走槐王?”她輕輕道。
齊巔默默等她的下文。
花嫵盯著他,一字一頓道:“我是去救我師侄的,在白扇山內,我眼見她被妖道所殺,死無全屍。”
齊巔一愣,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一變。
“當時你也在,如果你我聯手,也許早就殺了那妖道,可你非要蟄伏,等著我和槐王跟妖道拼個兩敗俱傷。我記得你曾說過,太淵觀門下弟子對邪門歪道沒有坐視不理的,可你輕而易舉就放棄了一條人命,你確實沒對妖道手軟,可能救下的人你也沒救。”
齊巔心裡震了一下,突然心虛,竟然沒有接話。
“而你可知道,那些邪門歪道就是跟你合作的淮陽候一黨送去禍害瓊州的,你問我為何要救槐王,因為槐王至少分得清善惡,且有能力剷除他們,太子殿下覺得我在間接和妖道勾結的你,和能懲治妖道的槐王面前,會幫誰?”
齊巔脫口解釋,“我不知那些妖道是他們的人!”
花嫵直直迎上他的目光,道:“看在你心裡還有正邪之分的份上,瓊州的事我不追究,你來長安做什麼我也沒興趣管,只要不傷天害理,整個流雲觀都不會妨礙到你,所以你最好別再纏著我,趕緊去槐王府取回你的靈劍才是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