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無且不是【禍者】,這讓花嫵有些意外,此時正好趕上大理寺守衛交班,她來不及多失望,趕緊趁夜色離開。
她以為自己行跡無蹤,行動天衣無縫,卻不知南宮懿早就派人把大理寺監視得密不透風,之所以其中沒有修為高深的道人鎮守,就是為了等她上鉤。
此時南宮懿就坐臥在床上,端著一碗藥,垂眼等著西柏打探訊息回來。
東梧和封管家見他半晌也沒喝一口,忍不住勸道:“殿下,您已等了許久,身體要緊啊,也許花道長不會夜探大理寺呢,西柏未必能帶回來什麼訊息。”
南宮懿神色蒼白,卻篤定道:“她一定會去。”
“大理寺向來關押的是朝廷重犯,地牢中陰暗寒冷,她小小年紀會自己去那種地方麼?”東梧疑惑。
南宮懿幽幽道:“徐青衛說,她可是敢大半夜獨自一人去荒郊野嶺淨靈的人,要麼,她是藝高人膽大,要麼,就是心裡有鬼,不敢道於人前。”
“花道長雖說有些冒失,不過老奴瞧著,是個好姑娘。”封管家突然樂呵呵道。
而且還是個福星,回回都能幫殿下大忙呢。
南宮懿微微歪著頭,一副文弱公子模樣,看著將他帶大的老管家,困惑地問:“封叔喜歡她?那孩子的底細我們全然不知,而且謊話連篇,反應又快,實在不得不防。”
封管家不以為意,堅持道:“殿下,請恕老奴多嘴,您對花道長的偏見都是因為她來自太淵觀,也許她身上並沒有殿下想知道的秘密呢?老奴反而覺得,花道長心眼挺實的,不像是會做陰險事的人。”
東梧哼了一聲,提醒道:“她為了扳倒北戎王,不惜以殿下的性命為籌碼,這還不夠陰險?殿下現在這般虛弱,可都是因為她!”
封管家搖搖頭,這事肯定是兩人之前約好的,既然殿下自己都同意了,那出了岔子,怎能都怪花道長一人?
殿下就是嘴硬,明明信任到肯把命交給花道長,還要想盡辦法懷疑人家。
兩人辯駁間,西柏一溜煙跑回來,進了門就嚷嚷,“殿下,花道長果真去了!”
三人齊齊抬頭,南宮懿目中幽深,沉聲慢問:“她去做了什麼?”
“回殿下,花道長走後我才潛進地牢,等屬下到時,北戎王已經死了,死於砒霜,他的衣襟被人強行扯開了,但身上沒有傷痕。”
東梧萬分吃驚,“她殺了北戎王?她潛入地牢就是為了滅口?”
南宮懿思忖片刻,緩緩搖頭,“不,她知道南宮無且必死無疑,沒有必要親自去殺他,殺人的應該另有其人,至於她……”他想到西柏的話,又困惑起來。
她剝了南宮無且的衣裳?
北戎王將近花甲,身上能有什麼吸引她的地方?難不成她有特殊癖好?南宮懿的想法逐漸不可描述……
“殿下說,她是為【禍者】來的長安,她會不會是覺得,北戎王是她要找的人,所以寧願夜探大理寺,也要去驗證一番?”封管家說到了關鍵之處。
南宮懿的思緒好歹被扯了回來,重新思索,“莫非【禍者】身上有什麼不同之處嗎?”
西柏託著下巴回憶:“屬下檢查過了,北戎王身上什麼也沒有,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
那是不是說明,她接近王叔時,其實不知道王叔跟【禍者】到底有沒有關係?
如果是這樣,那麼助她一臂之力,讓她儘快調查清楚何人是【禍者】,豈不更好?
又或者她已經從王叔身上拿走了某樣東西?南宮懿快速盤算。
東梧突然道:“殿下,眼下是不是先考慮一下北戎王的事為好?他這一死,恐怕又要有人往您身上潑髒水了。”
說到這個,南宮懿竟然緩了臉色,只淡淡道:“不錯,有人先下手為強,恐怕早就有心栽贓本王。能在戒備森嚴的大理寺,本王眼皮子底下殺了王叔的人,實力當真不能小覷,這長安城裡,野心跟胃口大的人也忒多了。”
東梧又問:“殿下覺得,會不會是崔、李兩家在暗中搗鬼?可要屬下前去密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