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南宮懿知道她的計劃時,已經沒時間用來震驚和思考了。
南宮無且就站在面前,他身後的隨從捧著一個玉質寶盒,在眾目睽睽之下堵住去路。
今日是南宮懿的生辰,槐王府宴請八方,長安城中有頭臉的人物都來了,爭先恐後向攝政王獻禮。
“賢侄呀,本王送你一樣好東西,你可要好生寶貝著,快呈上來。”
南宮懿微笑著道謝,舉手投足盡是風雅。
玉盒開啟的剎那,金丹的光芒和清香一同擴散,賓客中有人也好煉製丹藥,當下便吃驚道:“這是金丹?”
“上乘金丹。”南宮無且得意非常,捋著鬍子道:“本王找來八十一個道人一同煉製了整整九日,耗費無數靈藥,才得了這麼一顆成丹,送與賢侄,也是王叔我的一份心意。”
眾人都知北戎王醉心求仙問藥,送丹藥很正常,且這丹藥一瞧就是上品,大家不免心裡羨慕南宮懿。
有人問:“不知,戎王殿下這顆丹藥有什麼神奇功效?”
北戎王沉默片刻,直到吊足所有人胃口,才慢慢道:“這丹可不是俗物,是我尋遍能人異士於古法中反覆推導才煉出來的,能消除病痛,長生不老。”
眾人震驚,接著紛紛恭喜槐王得此寶貝,實乃天意。
南宮懿神色從容,並未將目光落在那顆讓眾人心動的金丹上,而是在不經意間穿過人群,看往月形拱門處,那有一道絕塵身影。
花嫵隔著人群與他對視,嘴角勾起客氣禮貌的笑意,一雙杏眼中的神色卻生動非常。
快收下啊,愣著幹嘛!
大戲已經開場,輪到你,你卻不演?萬萬不能夠啊。
花嫵把拂塵從右手臂彎甩到左手臂彎,端起茶杯做了個請的動作,暗示滿滿。
南宮懿默默嘆氣,認命般收回目光,感激道:“多謝王叔重禮,懿這般收下,著實心中不安。”
“誒,不必不安,你是我大衍的攝政王,難道還不配一顆丹藥?陛下年幼,江山還要你看顧呢,你這身板如此虛弱,本王已憂心了幾年,有了這顆金丹,定能好起來,你也不小了,該成家了啊!”南宮無且哈哈一笑,大家也跟著笑。
槐王雖然位高權重,但自小就身子虛弱,是以過了及冠之年還未娶納妾,眾人嘴上不敢提,心中卻都在想槐王是不是真有什麼惡疾。
北戎王這般似意有所指,當中意思到底是嘲諷還是擔憂,眾人心知肚明。
他連這種理由都搬出來了,南宮懿“盛情難卻”,在眾人殷切的目光下,只好取出金丹,就著水服了下去。
南宮無且一臉欣慰,心中則滿是激動。
槐王一向謹慎,南宮無且不是沒想過他不肯吃該如何,所以才等到生辰當日,眾賓客圍坐時,藉著氣氛逼上一逼,沒想到還真成功了。
看來長生的誘惑對任何一個人都是無法抵抗的,尤其是南宮懿這種病秧子。
就他那虛弱的身子,根本不可能抗住偏藥性,遲早得死。
散宴後,南宮無且心滿意足回了北戎王府。
——
當夜,槐王府一片燈火通明,據說槐王殿下忽然就不行了,氣若游絲,昏迷不醒,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往槐王府趕。
花嫵穿得整整齊齊坐在院子裡望星星,往常這個時間她都已經睡下了。
一個黑色身影翻進院子,一劍架在她脖子上,凌厲的劍風撲面而來。
“別說話,跟我走。”黑衣人道。
花嫵順從地站起來,舉著雙手,連道:“好好好,咱們走吧,我知道你們會來找我的。”
東梧冷冷盯著她,怕她耍花招,要不是殿下還暈著生死未卜,他恨不得在這兒就剮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