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驚,抬頭望去,只見錦簇身穿半舊的灰色道袍,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她神色平和地掀起簾子,讓出身後一個穿白色絲綢長衣的年輕女子。
眾人驚訝,只見女子面目白淨姣好,身材消瘦,衣裳簡淨,只是目光有些呆滯茫然,看起來了無生氣。
“廣容公主?”墨容一愣,她已許久不見公主有這等氣色了。
歸暮一臉不可思議,茫然問:“你不是說公主被你殺了嗎?你騙我?”
花嫵輕輕一笑,高深莫測道:“暮兒師侄,我只說殺了一個襲擊我的人,從頭至尾,一直是你在說我殺了公主呀,我倒是奇怪了,你怎會知道公主和襲擊我的人會是同一人呢?”
墨容和眾弟子立刻反應過來,花嫵不知道廣容公主有失心瘋,觀中卻是無人不知不曉,所以這裡才會人跡罕至。歸暮讓不知情的花嫵住在這裡,又言之鑿鑿公主被她刺殺,誰都能猜到歸暮想要借廣容公主的手教訓花嫵。
“歸暮!你到底想做什麼!”墨容厲聲喝問。
歸暮立刻跪下,慌亂解釋:“師父,弟子……師叔誤會歸暮了,歸暮怎知師叔說的,這都是誤會!”
臨朝則一臉擔憂地問:“師叔,您身上可受傷了?這是誰的血?”
“不是血跡,只是昨夜我與公主秉燭夜談時,被濺了兩滴蠟油,不過公主今日的氣色倒好,絲毫不像熬過夜。”
花嫵回頭看看廣容公主,昨夜她給了錦簇兩炷她特製的安魂香,公主果然再未發瘋,睡得也好,今日這麼一看廣容公主生得還挺秀美。
“無事便好,”墨容猶豫片刻,道:“花嫵,觀上還有空的院子,你還是不要住在此處擾公主清靜了。”
“可這是暮兒師侄精心為我選的住處呢,我哪裡捨得拂她好意。“花嫵望著歸暮笑笑,語調輕柔親切,歸暮卻打了個寒顫。
墨容嚴厲地瞪了歸暮一眼,冷冷問:“歸暮,你師叔昨日訓誡你,你可覺得她說錯了?”
歸暮臊得滿臉通紅,忙道:“沒有,歸暮不敢……”
“那為何故意做這等安排!既不尊師長,又不敬公主,身為大師姐,被說幾句就心懷報復,氣量如此狹窄,太令為師失望了!自今日起,你就滾去祖師像跟前跪著,沒我的話不準起來!”
一眾弟子在後,簡直羞得歸暮無地自容,墨容雖然性子冷清,但從未如此不給面子地訓斥過她,這絕對是歸暮長這麼大以來最丟臉的一天。
如此劈頭蓋臉的責備,還讓她有什麼面目跟臨朝爭流雲觀?師父也太狠心了!歸暮屈辱得不行。
“弟子嘛,慢慢教就是了,師姐別動氣,我看此處很是清靜,我與廣容公主也頗為投緣,就不費事搬來搬去了,師姐容我換身衣裳,再去前殿聽您講道法。”花嫵好脾氣地笑道。
墨容看她一眼,見她真心如此想,於是不再堅持,片刻後,帶著臨朝和歸暮退出院子。
等小院門前人散差不多了,花嫵剛想回屋,一個身穿青色道袍,身量嬌小的少女忽然擠過人群,見著廣容公主就喊:“我的天啊皇姐,你今日好生漂亮呀!”
花嫵頓時驚在原地,這女孩叫廣容公主皇姐,這麼說,又是一位公主?這觀上到底有多少皇親國戚?
少女拉著廣容看了又看,這才想起身後還有個人,回頭就笑,頗為自來熟道:“哦,你不必行禮了,我是高寧公主,聽說稷華山上來了一位本領了得的女冠,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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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寧公主非要留下吃早飯,花嫵因要陪著兩位公主,墨容那邊就去不了了,錦簇自告奮勇,替花嫵去回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