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安的手下個個不弱,如果盡施殺手,就算蕭南有九條命,也會在半個時辰之內死的乾乾淨淨。
此時他雖遍體鱗傷,行動滯緩,可週圍之敵在不能誅殺他的前提下,也仍舊不敢大意近身擒拿。
好一陣,蕭南的頭腦都只專注於攻殺防禦,盯住來往進退的敵人,尋找傷敵殺敵之機。
可數十分鐘過後,一陣陣虛弱的眩暈越來越頻繁的出現,他知道時刻已到,心下愴然,生出感慨,“我來了,現在該走了。”
他心中所想的‘他來了’,既是指自己意外來到了這個世界,此刻身處絕境,再無逃出生天的可能。
他心有不甘,彌留之際,曾經遭逢過的苦難在此刻顯得微不足道,頭腦中清晰顯現的卻是難以棄捨的美好畫面。
“哎,小悅,我沒救出你,別怪我……。”
這樣的危機時刻,那容得他這般分神,騰空劈砍的瞬間,大腿處又被一記魔法透穿而過,落地一個踉蹌。
再也無力揮劍,體內的元魂珠也極盡透明,靈力隨時都將耗盡,就連圍在四周的對手都已看出他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所以沒有人敢再出手,只是保持警惕的望著他。
他空空的左手輕微一個轉動,玄武盾再次開啟,罩住全身。
氣盾之中的人緩緩抬頭,對著諸葛安的方向一揚眉,咧嘴一笑,有殷紅的血水從口角處溢位,“你死過,告訴我,死的滋味怎麼樣?”
諸葛安彷彿氣急,發出短促的嘎嘎兩聲笑,用他那極其難聽的嗓音道:“小雜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
“這你可做不了主,我的生死可掌握在自己手裡。”蕭南得意的舉起手中長劍,持劍的手移動到劍身,然後把劍尖對準了自己的胸口。
“住手!”諸葛安尖叫,撥開身前的護衛,衝身到氣罩跟前。
“等等!”一個緊緻嬌柔的身形也是在剎那間凌空而下,跟隨他而來的還有一個粗狂的身影。
來到場中的不是別人,正是一直坐在房簷上觀戰的姜嫣和宋護法兩人。
蕭南見狀,臉上的笑意更為燦爛,挑眉戲謔道:“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別勸我,我死意已決。”
話到此處,他手中長劍便往胸膛處一送。
“荀悅……。”姜嫣一驚,脫口而出,她怎麼也沒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出,也不知為何,她莫名就覺得心中一緊,一顆心在此刻彷彿就停止了跳動。
劍尖已刺入肌膚,蕭南聽到對方叫出的這個名字,手中頓時一滯,茫然間目光惶惑的望向姜嫣,他知道自己
救不出荀悅,可這不代表他不想了解一點荀悅的資訊。
“把劍放下,我答應過,用你交換荀悅,如果你死了,我就把荀悅交到他們的手裡。”姜嫣語速極快的說道,臉上也盡顯焦急。
“荀悅?你說的是荀家堡的那個荀悅?”諸葛安扭頭望向說話的俊秀的男子問道。
對於諸葛安的問話,姜嫣仿若未聞,仍顯嚴肅的對氣罩之中有些發怔的蕭南沉聲道:“我說話算話,會放了荀悅,而且我會親自送她回去。”
“我信不過你!”蕭南任由劍尖在皮肉之中,本就被鮮血溼透的衣衫,此刻劍尖處,一輪新的溼紅印記重新在周圍擴散。
“為什麼信不過,你跟著我這麼多天,我也沒有對你怎樣,你現在……你現在的情況,也是他們所為。”姜嫣似帶懇求之色。
蕭南那有心思和她理論,也無心去對此刻她的言語做出判斷,“你放了荀悅吧,你說要我的頭顱,我死後你割去便是。”
他說到此處又伸出左手指了指諸葛安和錢越海,接著道:“他們不是好人,甚至連人都算不上,你何須與他們為伍。”
諸葛安兩人聞言表情怪異,可一時情急,又找不到話語反駁。他們只想化解蕭南的必死之心,然後把他的生死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也只有這樣,才能消解他們的刻骨之恨。
“這些不用你管,你收劍,我會帶你離開這裡,等我放了荀悅之後,自會親手殺你,取下你的人頭,這是我們講好的,就像你說的那樣,這是生意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