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樣在或叢林或丘陵之間跑了近十天,或快或慢,但更多的時候還是在漫步。
蕭南幾次相詢與他,都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到底還需要多久才能到?”他焦急的頭腦欲裂,低吼著問在前面悠閒的賞景之人。
“我想什麼時候到就什麼時候到。”姜嫣喃喃的作答,她的心情很好,這外面的山水很美。
一切都是透亮的,藍天白雲,青山綠水,她總覺看不夠,這些天來,很多時候,她似乎都忘了自己在做一件綁票生意。
只是這身後之人總不知善解人意,總是用那越來越陰沉的語氣叨擾她的好興致。
前些日子的她,因仇恨哀怨淤積於胸,使得她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刺眼的。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一切山水人文之美都像是對她的一種挑釁,牴觸之情自有把一切都能轉化成仇怨之情的神奇功效,即使所見的是善是美,也皆能被這種情緒給惡化,披上令她反感噁心的外衣。
直到她採取了報復手段,而這手段還進行的很順利,於是她的心理略顯平衡,再看眼前世界,她便理性了很多,何況她初涉這個與她原本世界大不相同的繽紛世界。
單從人的欣賞角度講,自然是美的,各種美!
“這果子能吃嗎?”姜嫣向是在詢問又像是在輕聲自語。
這是又一年的深秋時節,少有人類涉足的林中不乏熟透了的野果。
蕭南沒有搭理她,他甚至對周圍的一切都視而不見。
這兩人組合成了一個很怪異的社會關係:姜嫣的心情越來越愉悅,每樣事物都令她覺得新奇。而蕭南的心思則一直在為生死未卜的荀悅焦慮,除此,其餘的任何細枝末節都是觸發他焦慮的樞紐。
姜嫣探出手臂摘了一枚橙黃的果實,翻轉著打量了幾眼,又湊到鼻端嗅了嗅。
因昨晚下了雨,果子被雨水淋洗的晶亮,她終於忍不住放到嘴邊輕咬了一口。
“呸呸呸……。”她瞬間便低頭吐了出來,酸澀的怪味讓她面部都扭曲了起來。
這倒是吸引了蕭南的注意,也讓他露出了一個幸災樂禍的表情。
姜嫣惡狠狠的把被自己咬了一口的果子丟進了草叢之中,然後又惡狠狠的瞪了蕭南一眼。
蕭南很淡漠的移開了視線,便看到了這棵果樹,樹不是很高大,但碩果累累,一些枝丫都難承其
重,被壓得低低。
姜嫣轉身邁步,但仍然時不時的吐著口中的苦澀。
剛轉過一個山凹,一顆同樣的果樹又出現在了兩人眼前,可不同的是,這樹上的果實卻是零零星星的分佈在各個枝丫上,而且一大半的果實還是傷痕累累,顯然是被鳥雀啄食過。
在看樹下,四散棄之於地的果核,這讓蕭南停住了腳步,他抬手栽了一枚,都沒猶豫,便咬了一口,清爽香甜口感直振他的心神。
姜嫣聽聞後面傳來咔嚓咔嚓的聲音,扭頭看了一眼,見他很享受的表情,有些好奇,但更多卻是不屑的眼神,她沒有吱聲,轉頭繼續前行。
蕭南也沒急著跟上,邊咬著手中果實,卻伸出另一隻手,摘下了樹上僅剩的二十多枚果實,一一存入進自己作為掩飾而用的儲存玉。
姜嫣已經走到了百米之外,蕭南快步趕上,口中卻貪婪的咀嚼著。
前面的姜嫣皺眉,好奇心令她越聽越心癢難搔,“難道我們的口舌對於食物的感受不同,我吃著覺著酸澀,他們便會覺得是香甜?”
實在忍不住,她停住腳步,轉身對他伸手道:“給我一個!”
“沒了。”蕭南耷拉著眼簾毫無生氣的道,但也只是片刻,他便取了一枚遞到她的手中。
和先前一樣,她先翻轉著手中野果打量,然後又湊到鼻端聞了聞,心中品評,“嗯,氣味一樣,只是香味要濃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