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側頭問女子道:“這琴為什麼叫東月箏?難道還有西月箏?”
女子一直無聲的關注著身旁這個令她摸不著頭腦的男子,見男子表情專注的搗鼓了半天。
“可他怎會問出這麼粗淺的問題?”
女子雖有些著惱,可也只好耐著性子回答道:“沒有西月箏。之所以叫東月箏,是因為這琴絃來自東邊。有一種叫東月蛛的靈獸,這琴絃便是它所吐出來的絲,質地緊密堅韌,而且粗細也可憑需要挑選,所以這樂器便因此得名。”
蕭南會意,便重新打量樂器上面的二十一根弦,皆是暗黃色,還是半透明的狀態。
“請姑娘重新彈一下先前彈奏的樂曲,只彈一小段,速度放慢一些。”
蕭南說完,便向旁挪了挪,姑娘雖有些費解蕭南的請求,但也沒有推辭,坐到琴前彈了起來。
這曲子本就舒緩,演奏所需的技巧並不複雜,況女子又依蕭南之言放慢了演奏速度,所以在蕭南聚精會神之下,把樂曲完全記住也算是稀鬆平常的事。
“好了,讓我來試試吧!”
女子聞言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當歌姬以來,她可從未遇到過這麼怪異的客人,心中好奇與氣惱並生:“這人真是奇葩至極,他到底要鬧哪樣?”
這已經擾亂了她的職業習慣,雖有不滿,但也只得強露笑顏,讓到一邊去了。
蕭南重新坐回琴前,略作沉吟後,便信手彈了起來,雖不算流暢,但也把女子剛彈奏的一段毫無遺漏的重複了一遍。
一旁的女子驚得張大了嘴巴,可隨即恍然,“哼,你原本就學過,故意在我面前來賣弄玄虛,要是聽一遍就能彈奏,那還真的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天才了,還假裝不知道東月箏,鬼才信……。”
甚是專注的蕭南此時卻沒有別的想法,只見他彈的越來越慢,好像還在試圖改變其演奏的細節。
而原本不屑的女子臉色又起了變化,“咦,旋律還是我彈的旋律,怎麼明顯的豐富了一些,也更動聽了一些。”
這種音律上的變化給女子帶來的是絕對的震撼!
她是一個擅長此道的人,這也是她賴以生存的必要技能,在音律上她是有些天賦的,對有關這方面的技藝她也很是上心。
先前侍者說再過一兩年,尤姑娘音樂方面的才能會提升到能上三樓的程度,這也並非是侍者的隨口妄言。
很快蕭南便把這段樂曲改編完畢,對這一點成果,他也是相當滿意。
這幾年的很多時候,他都幾乎是在生死之間遊歷。反而是深刻於他靈魂深處的音樂天賦,倒是被連綿不斷讓他應接不暇的各種遭遇給徹底掩埋了。
望著身旁有些痴傻狀的女子,蕭南微笑著開口請求道:“姑娘,你再繼續往下彈幾節。”
女子眨巴了幾下眼睛,抿了抿嘴唇說道:“公子,你等等好嗎?我出去一下就來,很快!”
還不等蕭南迴話,女子便已經起身向外跑去,剛到門口,又突然轉身道:“公子您別走,我很快就回了,對了,我等會兒讓人把您消費的靈石還給你。”
女子快步離開,只留下蕭南坐在原地一臉茫然,“怎麼回事?糟糕!難道是我的面容恢復了原貌?”
想到這裡,蕭南頭腦一炸,渾身一個激靈,快速起身,正欲奪門而逃,見左邊牆壁處的梳妝檯上有一面金屬鏡子,便飛也似的閃身過去,“咦,沒有恢復啊!”
蕭南已經提到嗓子眼的心頓時就落了下去,緊繃的身軀也瞬間放鬆,才發覺自己的額頭已經冒出了一層薄汗。
可女子的異常行徑仍是讓蕭南百思不得其解,猶豫忐忑中,蕭南走到矮几前,給自己倒了杯茶。
“好難得尋到點樂子,這一攪和,差點把人嚇個半死。”
蕭南正暗自尋思著,就聽外面一陣由遠而近的雜沓腳步聲。
蕭南豎起了耳朵,全身每個細胞都本能的警戒起來,“怎麼都是女子的聲音?”他已經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準備。
“蕭公子,是我,這都是我的姐妹們。”尤姓女子頭一個走進房門,接著陸陸續續跟進好些穿紅戴綠的俏麗姑娘。
“這都是我的姐妹,蕭公子,你別介意,是我讓她們來聽你彈琴的,你的演奏太特別、也太好聽了……。”
“是啊,這位公子,我姐姐說你東月箏的演奏很獨特,所以我們都想來學學,請公子成全。”
近二十名姑娘圍在蕭南面前,香風陣陣,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蕭南半張著嘴,有一種欲說不能的訝然,唯一能做的是不停的轉動眼珠,望望說話的這人,又望望說話的那人。
這二十來人,也並非全是姑娘,還有三名男子,一個風流倜儻的年輕人,還有兩名氣宇軒昂的中年男子。
半晌後,蕭南才把心中的凌亂理順,“哦,原來是想聽我演奏,我就撥弄那麼兩下,就能產生這樣的效果?”
“蕭公子是不是惱我們叨擾了雅興,我們給蕭公子賠不是了。”一個高挑的粉裝女子,帶著楚楚可憐的狐媚對蕭南膩聲說道。
蕭南總算從這一陣紛亂中鎮定了下來,一本正經的道:“你們說是來聽我彈這東月箏的?”
“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