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一片山坳中用盡渾身解數在葛念極靈的幫助下,終究是找到了靈氣暴動最為眼中的中心點。那裡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低窪地帶,但是旁邊的樹木確明顯的比其他地方要高大一圈。葛念兩人猜想,這裡應該就是靈妖未失蹤前的常住之處。
兩人商量了對策,最總還是決定由覺明和尚鎮守在此,葛念用尋靈盤前往周邊市縣尋找其他的靈妖。
覺明在目送葛念離開之後,毅然決然的直接盤坐於狂暴的中心地帶誦唸佛家清靈咒。老人的靈力在他靜心修習的數十載中已經非常強大,已經無限的接近了道家的地師巔峰。所以在他清靈咒的不斷誦唸中,這片失去了靈妖的天地彷彿真的像是再次有靈一般被柔和的念力所安撫。雖然依舊紛亂不堪,但比之二人沒來之前已經是好了太多了。
葛念行走于山中自然感受到了這一變化,他長出一口氣之後心裡也安定了許多,他終於有時間有機會能救治這方天地了。
聽到這裡,楊厚土張了張嘴,但是又生生的把到嘴邊的話給嚥了回去。他看見了葛念眼角的那一絲淚花,雖然故事到這裡彷彿有了轉機,但是看老人的表情,應該.....
葛念有些失神,他看著窗外的夜空喃喃道:“就在我剛離開錦城的第二天,才第二天.....”一直表現得有些一絲不苟的老人眼角的淚水滑落。
“當時我正在臨近錦城的一個市的深山裡找尋靈妖的下落,突然,我感覺到了山裡氣息的變化。無數的動物四處逃竄,就連死於山裡的那些神智不清的孤魂野鬼也驚恐的在本能的驅使下四處奔逃。就在我愣神之際,突然間天光溢位地動山搖.....”
說到這裡的時候,老人雙目含淚無力的靠在了椅子上有些哭腔的喃喃道:“明覺....是我害了他!超渡人超度了半輩子,結果最後卻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那川南縣....”話剛出口的楊厚土突然打了個寒顫,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畫面,他急聲道:“難道幾年前川南那幾個縣的....”他有些不敢相信,也不願意去相信。
葛無憂點了點頭道:“沒錯!就是那場死了十多萬人的地震。”
楊厚土沉默了,他真的不敢相信,那場驚動世界死傷無數的地震,居然是在陰間知情後的不作為下發生的。這也再次重新整理了他對陰間的認識,陰間執掌人間身後之善惡,判定陽人輪迴後的好壞,判官殿中那二尺驚堂木賞善罰惡。
但在如此巨大的災禍還未發生時,他們居然就已確定了之後的輪迴安置之事。
這算什麼?你安心死,我開心埋?就算是為了陰司的迴圈往生平衡,那也不能成為如此大的不作為的藉口啊!
“也許,這也正應了城隍的那句人力有時窮吧。”葛念心緒有些低落,“我們可以幫助陰間追鬼伏兇,身為極靈世家的我們甚至可以溝通精靈改變一方氣運,但,在這種層面的事情,我們卻又只能像個普通人一樣無能為力。也許,那些我們無法企及無權干涉的事情,就是他們口中的命數吧!甚至,我們連普通人還不如,至少,他們不知道,就不會有這種無力感。”
葛唸的話一字一句的撞擊著楊厚土的心神,直愣的他只感覺一股悶氣充斥在胸間難受無比,“既然如此,我還敬他作甚?您是地師巔峰的道傳尚且無能為力,那我們就這麼看著?什麼都不做?小子新入道不明白什麼太深奧的道理。我承認,我有著多做鬼事為自己積陰德的想法,但是追根結底,我們道傳人士只要不是邪道,都還是心存活人之事的。他陰間不管陽人死活,難道我們都不管麼?學道學得連活人的死活都不管了那還學來幹啥?”
楊厚土知道自己這隻能算是個憤青般的怨懟,但在他這個年紀,沒那麼多城府也沒那麼深的考量,想到什麼只要是對的,那就不用顧忌太多。“我明天就回楊家村想辦法把我們老家河裡那個河靈給引到這條河裡來,我還不信了。用一條河靈來洗滌另一條水脈還能沒有絲毫的起色!”
“不行!”
“不可!”
楊厚土的話剛一出口立刻就引來了祖孫兩人的同聲否決。
“你那河裡的河靈也只是誕生不久的河初靈而已,能不能有效果我們暫且不說。你貿然的將水脈自主誕生的河靈移走,極有可能會造成河靈的無端消亡,更何況現在錦城的這條河還被無根劫水所覆蓋,它到此應該更是凶多吉少。你不是對陰德看得挺重麼?身為道傳你應該知道有的時候你不得不信有因果,要是你把一個天地精靈給弄死了,難保地府不會給你記上種種的一筆!”葛無憂的話把楊厚土說愣住了。
他心裡暗罵自己冒失的同時也異常的憋屈,身為清水一脈的傳人,居然連水脈的事情都搞不定還盡出餿主意,真心丟了祖宗的臉了。他心裡想著,如果我那個失蹤多年的老爹要是在,應該事情就會明朗很多了吧。
悶聲喝著茶的葛念放下了茶杯起身道:“厚土雖然有些衝動,但是他的話並沒錯。我們學道的,碰上了就是碰上了,該我們做的我們就必須得做。我們修道之人本身就是個囚徒!陰間那些什麼關於命數的安排我們管不了,但事情發生在陽間,這冥蛇事死在我陽間錦城的河裡,有沒有死在黃泉之中,哪怕上次失敗了,這次再碰上,我們該管還得管。”字裡行間鏗鏘有力,此刻的葛唸完全沒了之前的那種低沉,精氣神彷彿又回到了楊厚土之前剛見到他時的模樣。
“水脈被封,受著劫水的影響周邊的靈氣勢必會受到侵蝕,好在我們已經發現了問題所在,這只是誘因,至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出現什麼大問題,所以我們有時間來集思廣益不會像上次那麼手忙腳亂。”他轉頭對葛無憂道:“明天....帶厚土一起去大悲寺找你三戒師兄,這種事情他身為明覺的傳人理應知曉!”
窗外的明月透進門臉,葛念看著遙遠的夜空眼神這一刻無比堅定。他緊了緊拳頭心中暗道,“明覺兄,這次我可不會再失敗了!”
看著老爺子堅定的樣子,楊厚土的心中卻想起了他之前的一句話,修道之人是囚徒?
這...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