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許明川的魂力也已準備完畢,頃刻間化為一棵枝繁葉茂的光樹,於雪地之中紮根,在濃霧間伸展。頃刻之間花葉重疊,妖妖嬈嬈遮蔽了大半個天際。
僅在一念之間,寬大的樹葉便颯颯而動,帶起一陣卷千堆雪的凜冽寒風。
如此強悍的勁風,將鳳梧雪山上的萬年積雪皆紛紛揚起。此情此景落在眼中,讓鬱晉不由得皺了皺眉。
當年那三千餘人刀劍相向,將他逼上此處之時,噴湧不盡的靈力亂流所帶起的,也是這樣一場持續了數日的狂風。
而現下這蔓延甚廣的濃霧卻起得奇怪,許明川的魂力已是不若,可這帶著魂力的勁風即便維持了許久,可也僅是能夠吹開薄薄的一層,不過杯水車薪罷了。
過了半晌,他輕輕捏了個決,解了自己的術法,搖了搖頭道:“這濃霧應是有意而為之,為的便是要阻止能夠御劍而行的人。我想即便能夠找到正確的方向,只要衝入這濃霧之中,便也會迷失方向。”
“一個月的期限,限制的並非是用雙腿趕路的人,而是修為更高的人。”
宸宇說著便攤開右手將一團魂力拋向空中,“他定是需要一個月的時間,要在雲間山之中設下一個術法。而在此之前,即便有人到了雲間山,想必也會因著這濃霧而迷失方向,直到一月之期到來的那一日。”
赤紅奪目的魂力飄飄蕩蕩升上高空,卻如同一團凝脂一般停留在原處,並未似尋常的情形一般消散開來。
一個月的時間不會不夠,也不會充裕,雲間山的規矩一但形成,整個人間界都會受其轄制,無出其右。
葉綠蕪的目光從空中緩緩滑下,落在了宸宇身上,“還真被你說對了,在沒有到最後一刻之前,任何變數都有可能發生。”
鬱晉聽了半晌,才輕嘆了一口氣,問道:“你們幾個,找不到去雲間山的路對吧?”
眾人齊齊點頭。
他輕輕向後一抬下巴,“早說啊,這鳳梧雪山的情況它最熟了,問問不就行了?”
葉綠蕪魚迅速轉過身去,便看到水沂劍靈幽幽懸立在不遠處,在感受到她的目光之後,先是輕顫了一下,而後便迅速向一側閃去,將自己的身體隱藏在一塊山石之後。
“別藏了,”鬱晉伸手將太阿劍向前丟擲,緩聲道:“還不快出來見過你的主人?”
他話音剛落,水沂劍的劍柄便從那山石之後露出了一點頭來,似乎是在偷看一般。
葉綠蕪心中正奇怪,它便忽地從藏身之處躍了出來,太阿劍周身籠著一層黑中帶金的光華,極其威嚴地從後方緩緩現身。
分明仍舊是兩把劍的模樣,可她總覺得這是兩個有血有肉的人。
可能還是小孩子。
“主人,我知道路的。”
葉綠蕪看著面前的水沂劍,用手指了指自己,疑惑道,“我?”
它上下晃了晃,似乎是在點頭。
“可這……”
“是你破了鳳梧雪山的陣法,上一個劍主的痕跡便被抹去了。”鬱晉揮揮手召回太阿劍,聲音之中似乎憋著笑意,“現在,你就是水沂劍主了。不過你也不能只帶著它上雲間山,還有剩下兩把劍,也要一同帶著。”
葉綠蕪看著他的神情,總覺得他是故意讓自己去破那個陣法的。
“我沒有。”
鬱晉這時才收了笑意,反駁道:“再怎麼說我也是從無月城出來的,水沂可是神劍,和我本就水火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