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霓微微一笑,而後將她的吊墜收入懷中,“我知道了,自從離了北境,我早已沒有當年那麼冒失了。”
她原本已踏出幾步,可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轉身道:“我這一去,半妖那邊可就全靠你了。北桓的力量雖只有一半,可依舊不容小覷。”
司祭斂了雙眸,聲音之中帶上了些許悵然,“我知道,我會看好他,然後等你回來。”
旖霓唇邊的笑意還未完全消失,整個人便化作了一道銀光,直直落入並不寧靜的湖泊之中。
“司祭,倘若大長老也奈何不得那泉眼,我們當真要離開碎月灣嗎?”
眾人看著旖霓遠去之後,便紛紛圍上前來,神色緊張,“那泉水究竟從何而來,當真如此厲害?”
“也不盡然,萬物皆此消彼長,你們先莫要著急,待我回去翻看典籍再做打算。”
司祭遠遠地跟在人群后面,再次轉過頭去深深看了一眼無邊的湖泊,而後輕嘆了一口氣,緩步走回祭壇。
因著旖霓的離去,今日的碎月灣變得格外靜謐。
祭壇之上,那個石制的蓮花依舊靜靜躺在那裡,保留著一個時辰前的原樣。
司祭伸出手去緩緩在其上撫摸了片刻,而後一道妖力從玉白的指尖洩出,而後沒入其中。
此刻的蓮花之上再次泛起了一層迷濛的光澤,而後搖搖擺擺升高了些許,略微旋轉著懸浮於祭壇之上。
“碎月灣私藏了大地之脈,如今靈炁增長大不如前了,也不知今後還會不會得到天道的饒恕。”
過了半晌,她幽幽嘆了一口氣,呢喃道:“罷了,我自答應了他要護著碎月灣,便是不惜一切,也要做到。哪怕……與旖霓背馳而行。”
蕭宸逸已在洞穴之中閉著眼等了大半日,都未曾感覺到有人過來。
他略帶疑惑地睜開了雙眼,自己連著裝了這麼長時間的虛弱,那蛟族大長老理應不會坐視不管才對,卻為何今日連面也不曾露。
“她今天沒來,你是不是覺得好些了?”
在他的識海之中,靜靜懸立著兩個魂魄。
北桓唇角一彎,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我的力量與你本不相融,你這麼急著讓我恢復妖力,莫非是覺得自己做夠了人,也想要做妖不成?”
“你誘惑我做妖,倒是說說,你們妖族究竟有什麼好?”
蕭宸逸從到了碎月灣的那一刻起,便有意壓著自己的魂力。不僅旖霓認為他如今虛弱之極,就連北桓都無法得知他究竟還有多少力量。
“旁的我不知曉,只是我柏闔一族,生來便是萬妖之王。”北桓聲音一揚,帶上了三千年前的威嚴,“甚至無需太多的修煉,便能求得長生,做這無月城的王。”
“縱使我當年低估了桃夭,被他佔了便宜,又怎會被斬殺於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