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身形相仿的男子齊齊走進殿內,而後並排立在床榻前。
許明川剛要上前掀開皇帝身上遮蓋的幔帳,卻忽地感到一股微弱的魂力殘留。
他頓了一頓,而後將邁出的步子又收了回來。
“殿下,父皇究竟怎麼樣了?這滿朝文武可還在外面等著呢。”許明河話語急切,腳下卻未曾有絲毫挪動,像是在懼怕著什麼一般。
許明川長眉微皺,而後再次向前走去,從地上撿起那件華貴莊重的嫁衣,披在郭靜婉,不,聶瑤的身上。
“母后與父皇生死相隨,定要生同衾死同穴。”他長臂一伸,將皇后抱在懷中,而後緩緩放在皇帝的身側。
在做完這一切之後,他後退三步,猛地拜倒在地,雙手交疊在地上,重重將額頭貼了上去。
就在此刻,殿外等候的文武百官不知為何突然闖了進來,許明川的右掌在遮掩之下極快地閃過一絲翠綠的光。
不知從何處起了一陣風,皇帝身上的幔帳便因此而掀在一旁,露出了他帶著匕首的身體。
因著幔帳遮掩,而許明河又離著床榻較近,在眾人闖入之時,看到的便是許明川埋頭拜倒在榻前,而他一副剛剛掀開幔帳的樣子。
這時許明川才抬起頭來,顫聲道:“母后說父皇病重垂危,可為何會遇刺而亡!方才我過於悲痛而不曾看到,明河你說,你可曾看到了什麼?”
依著他方才不為所動的樣子看來,此事他縱使沒有完全知曉,可也是知曉一些的。倘若自己貿貿然上去掀開幔帳,候在外面的人便會即刻衝進來,看到的便是當朝太子殺父弒君的情形。
只不過這件事在他的計劃中,應該只是個開端罷了。自己能躲過這一次,還不知道下一次他又會想出什麼樣的法子,倒不如……
許明川雙眸一暗,兵行險著,方可一擊制勝。
“我看到了什麼?”許明河森然一笑,朗聲道:“我自是看到了,我的好兄長今夜謀逆,殺父弒君,”
看來,此時站在這殿內的一群人裡,都是他榮王黨的人。
他的底牌絕非是此,否則這樣一群沒什麼權利的烏合之眾,又如何與自己手中的勢力相抗?
“我不忍昌國兩百年基業落入這種小人之手,只能被迫——”他的聲音滯了一滯,而後冷笑道:“替父皇清理門戶!”
他話音剛落,那些官員們眸中便紛紛亮起了黑紫色的光,將他們的整個眼睛都染成了黑色,半分眼白都看不到。
攝魂術。
許明川輕笑一聲,“原來如此,想來你今日定是做好了完全打算,讓我有來無回了?”
“不不不,殿下說笑了,”他雙眸一眯,“你定會有來有回,只不過是豎著進來,橫著出去罷了。”
說罷他迅速挽起左臂的衣袖,露出腕上的一個詭異圖騰來,“宗主助我!魑魅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