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是如此嗎?
溫餘心中有些略微失落,“那後來呢?”
“後來?”葉綠蕪唇角掛著笑意,向後略退了半步,彎腰拱手道:“知道了你是舒雲山莊的少莊主,心中可是無限惶恐啊。想著我這個師姐可不能給師門丟臉,定要好生照顧你才行。”
在沒有遇到她之前,他是舒雲山莊唯一的倖存者,揹負著同墨闕會的血海深仇。有些話原本想著在替父母報了仇再說,可這一拖便又是幾個月。再這麼下去,可能便沒機會說了。
溫餘暗自吸了一口氣,“小蕪,你聽我說……”
他才說了幾個字,一旁便傳來一陣馬蹄聲,一個人在馬上高喊,“鄉君!兩位副帥派屬下來傳話,說有要緊事讓鄉君前去一議。”
這安邑城連白旗都掛上了,還能有什麼要緊事?想來是為了之後的談判吧。
“好,我即刻就去。”
葉綠蕪快步向前走了幾步,而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轉過身對溫餘道:“在我回來之前,許明川便交給你照顧了。有你在此,我十分放心。”
“理應如此,”溫餘笑著點點頭,“小蕪快些去吧,此處交給我便是了。”
她露出一絲感激的笑意,而後便一甩斗篷,整個人向前跑了幾步便翻身上馬,青絲擺動,散落了一地紅塵。
原本以為蕭宸鈞匆匆投降,慕容華與藺忱定要準備一些時辰才能出發,卻沒想到待到了大軍駐地前時,數十隊輕騎兵已整裝待發,只有她還未到了。
“義父,這歸降是大事,怎得將我也叫來了?”
慕容華與藺忱並肩坐鎮在眾人之前,面色凝重,“正因為是大事,才叫你前來的。蕭宸鈞派人來說了,如若沒有你在,他們是不會與我們談判的。”
葉綠蕪腦中有些發矇,縱使自己與蕭宸逸有交情在,可此事事關兩國,要一個女子出現在談判席上,也太不合規矩了。
“殿下的情況如何了?”藺忱微微側過頭,忽地問了這麼一句話。
“我已有了法子,過幾日我能使用魂力之後便能替他破掉那術法了。”她微微一笑,“在他醒來之後,看到安邑城與膜張廣已收入囊中,想必會極為開心的。”
三人相視一笑,而後一旁的將士吹起沉悶悠長的號角,馬蹄聲清脆,鎧甲在陽光下泛著森然的冷光,一群人緩緩朝著安邑城的方向前進。
城門一如既往地大開著,而城樓之上的周軍戰旗卻已卸下,此處的氣勢在與溪首城初見之時截然不同,尚未進城便感覺到了一派頹靡之意。
進了城門後,街道兩旁站的除卻穿著周國鎧甲計程車兵之外,還有許久未見的眾多百姓。
人人臉上都充斥著激動與喜悅,他們紅著眼眶,目光灼灼地看著熟悉卻久未謀面的昌國軍隊。
葉綠蕪忽地想到了幼時在學字之時,父親指著之上大大的“俠”字,柔聲對自己道:“一個人,不論在何處都能被夾道而迎,便能稱得上是俠。”
看著眼前這一幕,她嘴角浮起一絲清淡的笑意,怪道人人皆想做大俠,這種被信任且信仰著的感覺當真十分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