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紛紛灑灑著一陣陣雪白,四周也被鍍上了一層厚厚的銀裝,樸素簡陋的茅屋依舊屹立在原地,在呼嘯的寒風中竭力保持著身形。
屋內坐著一老一小兩人,兩人身上只是簡單穿著一件單薄的長衫,看上去十分困窘。
年紀小的,側著頭順著窗戶朝外望去,入眼處皆是一陣瑩白,不由地哀嘆一聲,好似有什麼急事需要外出。
“只要你扛得住可以去。”老者臉色祥和繼而劃過一抹詼諧,平靜道。
聞言,少年又是一怔,下意識摸了摸身上的破爛長衫,頓時只覺得一陣寒意襲來,不由自主的微微戰慄一番。
少年正是洛天,老者便是伯一。兩人自從上次起魂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個月,此時外面也從中秋變為隆冬時節。
在這三個月的日子裡,洛天除了休息的幾個時辰外,幾乎半刻不敢休息的元煉,按照伯一的方法將吸收的靈力充分提取精純,利用魂識一點點修復著體內殘缺不堪的穴脈,這麼多日子過去了,雖說修為依然停留在窺元二段,但是體內的穴脈已經被自己長久以來的勤苦給修補的差不多了。
但是據老頭說,至少還需要半年時間,才能夠完完全全的將體內的穴脈和元晶徹底修補好,到時候便是真正的龍飛沖天。
當然,對於伯一那種半開玩笑的說法,自己卻不以為然,只覺得日子過得越發的無聊,每天的程序倒是被安排的滿滿的,卻是一直重複做著一件事,簡而言之就是舉鼎。
洛天時常也自嘲般想著,自己又不是那西楚霸王,沒事老和這破鼎較什麼勁,但是找到伯一要求特殊對待時,死老頭卻只會拿一句話來懟回自己。
“如今你心性、耐力、力量、體質全都需要磨鍊,最重要的一點,還要耐得住寂寞。”
說的自己直欲發狂,奈何這就是現實,無論你身處任何一個境地中,都註定逃不過這些事物的束縛。
今日還未出門,外面便飄起了大雪,但是眼看著今日的任務,洛天變的不淡定了,他不想首先違背自己給自己定下的要求,哪怕此時自己心底裡的抗議已經炸開了鍋,他也不願意違背。
此時伯一的一句話聽在耳裡,洛天感覺他是在刻意刺激自己,儘管如此他也願意吃下伯一這使得十分低劣的激將法。
洛天幾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座位,走到門口,深吸口氣將房門開啟,一頭鑽進了猛獸的懷抱中。
時間逐漸過去,漫天的雪花也沒有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密。洛天扛著巨鼎,舉步維艱,緊咬著腮幫,眼神中散著精光,雙臂乃至全身散發著微弱的橙光,這是窺元二段的元力外放。
平時倒也只需要灌注在兩臂,如今還要花費元力給予全身,看來這寒冷的確讓洛天需要認真對待。
一路上又是走走停停六七回,才侃侃將巨鼎抬到了天坑中。洛天依舊如往常一樣,脫光全身衣物,直接跳進碧綠的河水中泡起澡來,這河水似乎並不受外面的天氣影響,依舊保持著常溫,泡在水中尤為的愜意舒適。
移到岸邊採摘了些野果,奇怪的是這野果經過自己長日來的採摘竟然數目絲毫不見減少,也不知是生長速度快亦或是其他什麼原因,也不想為這種事去傷頭腦。
一邊泡著,洛天愜意的環顧這四周,百米遠的一旁瀑布依舊不知疲倦的奔騰著,細細看去雜草中隱約間閃過點點亮光,洛天有些困惑,站起身,顧不得穿好衣物,走到雜草前看著。
這雜草長勢極好,鬱鬱蔥蔥足有一米高度,洛天好奇心大起,憑直覺感到這雜草後一定存在著某樣事物,也不細想,直接將雜草扒開,露出一塊殘缺古舊的石碑,碑上已經爬滿了綠油油的青苔。
洛天扒開石碑上的青苔,碑上顯現出兩個蒼勁古樸的大字“凡塵”。
洛天瞳孔不由得放大許多,眉角微蹙,卻是不解,這凡塵有何深意為什麼還要立碑於此,是這塊地方的名字還是眼前這瀑布的名號呢?洛天當真覺得有些奇怪,也不好深究,只想著待回去問問老頭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
心裡想著,又轉身回去在河水中舒舒服服的泡了半日,才依依不捨地扛著巨鼎往回走,一路上並未耽誤功夫,不多大會兒便回到了茅屋處。
“老頭,我在天坑中發現了一塊石碑。”洛天大聲叫嚷著,興沖沖地衝進屋內。卻並沒有發現伯一的蹤影。
“死老頭跑哪兒去了。”洛天嘀咕著,看著外面久未停止的大雪。
“轟隆”正待想著,遠處傳來一聲巨響,洛天循著聲音朝遠處望去,只見西北方向一座小土坡緩緩沉降,掀起一大片塵霧。
洛天大吃一驚,心裡不明所以,正待出門朝那邊趕去,前方隱約出現一個人影,模糊不清,待人影走進才發現是不見的伯一。
此時的他,再不如之前那般淡定,蓬散的亂髮,一身的灰頭土臉,表情有些難堪,嘴裡不知在嘀咕些什麼聽不真確。
洛天立即猜想到,莫非剛才的巨響是老頭弄出來的,再看看他的樣子十分滑稽,卻是想不通他沒事為何這麼做。
急忙走過去,急切道:“師父,你剛才忙什麼去了。”一邊說著,一邊毫不掩飾地望向剛才崩塌的方向。
伯一擺了擺手,整理了下亂遭的頭髮,隨意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似有些哀怨道:“還沒到時候,再等段時間。”聽完這番話,洛天眉角微蹙,死老頭莫非傻了不成,說了些什麼胡話。
“師父剛才說的沒到時候是指什麼?”洛天問道。
聞言,伯一脖頸有些通紅,眼眉微挑,嗔怒道:“當然是從這鬼地方出去了,難不成你還真想在此地待一輩子不成。”
洛天聽完,眼睛越睜越大,極為吃驚道:“出去,真的可以出去?什麼時候?從哪裡?怎麼出去?”興奮之餘,說話都不免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望著一臉興奮的洛天,伯一卻是高興不起來,微微搖了搖頭,哀嘆道:“還早的很了,至少還要再等十年。”
這話一出,聽在洛天耳裡彷彿炸開了鍋,只感覺耳邊嗡嗡作響,眼中的精光逐漸消散,極為失落。
伯一看出洛天心底的失望,好聲好氣的安慰道:“很快的,而且想要出去還有幾個條件,要不然就是時限到了,也斷然出不去這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