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藥園外。
在服用丹藥之後小凡已然甦醒,卻仍顯得虛弱。洛羽攙扶著她,站在迷霧之外回首望著雲劍南笑道:“雲師兄可敢入這藥園?”
雲劍南望了眼眼前詭異升騰的迷霧,他隱隱察覺到這應該是一處迷陣,且異常強大。因為以他凝星七層的修為,竟然完全窺探不出它的真容!可想而知此迷霧應該是一強大的結界。
在前來五行宗的路上,他也聽聞了五行宗被滅的大概經過。據傳聞君家先是破壞了五行宗的護山大陣,才得以滅了五行宗。只不過最終君家卻鎩羽而歸,就連老祖君風陽都傷重閉關。能讓一位神影五層的強者重創,也就是說這五行宗內除了護山大陣以外,還有一處險境可重創神影修士,難道就是這此處?
為何雲劍南會認為是有一處險境,而不是一位強者。很簡單若真有這麼一位,五行宗會被君家所滅?
雲劍南聽得洛羽調笑之言,他略一思索,便灑脫一笑:“有何不敢?”
說罷,他越過洛羽邁步迷霧之中。
見此,洛羽瞥了瞥嘴:“果然是個浪子。”
說罷,他亦扶著小凡步入迷霧之中。
......
酉時,藤蔓纏繞的石亭內。
紅霞漫天,殘陽斜照,餘光揮灑亭間,掃過藤蔓覆蓋的斑駁石面。潭水波光粼粼映照亭下正閒散坐臥仰天豪飲的二人。
這二人自然是回到藥園的洛羽與雲劍南,一番把酒長談,盡述過往,倒是相見恨晚。
洛羽手握酒葫蘆仰躺亭欄,望藤蔓拂擺,感懷道:“不曾想,你我境遇如此相似。”
雲劍南放下酒葫,頭靠石柱感懷道:“我雲劍南身負家族振興之責,你洛羽有覆宗之任;我為情葬劍雲海浪跡天涯,此生閉月不開無塵不出。你斷塵橋畔,落塵松下,斷落紅塵歸神宗,好一句‘簪花勿念落塵遲,恨不重逢未嫁時’。”
“咕嚕咕嚕~”酒香撲鼻而來,烈酒穿喉而入灼燒五臟六腑,洛羽撥出一口濁氣,隱有醉意地指著雲劍南喝道:“我洛羽丹田被廢,靈兒已為人婦,塵緣已絕,斬了又有何妨?你無塵浪子資質修為天下冠之,佳人在南而期泣,何以優柔?何以婆媽?”
雲劍南頓時沉寂下來,忽然他自嘲而笑:“是啊,我雲劍南徒有虛名,有負音蓉,有負家族厚望,只得葬劍沉心,行屍走肉罷了。”
聽得雲劍南之言,洛羽踉蹌著爬起抓住他的衣襟,拽住喝問道:“狗屁家族厚望,你是無塵浪子,天之驕子,你欲為之,何人能阻?敢愛不敢為,何以立天地?葬劍雲海?我洛羽修為盡失也不曾捨棄手中三尺天罡,汝何以自棄?”
望著已是醉意上湧呵問不止的洛羽,雲劍南反而感激道:“我總期盼著能兩全,卻總是兩不相全,顧此失彼於我太難抉擇,你說我又能如何?”
聞得雲劍南之言,洛羽跌坐在亭欄邊上,笑指他道:“這有何難?兩家不過少一‘臺階’罷了。雲師兄你去...你去尋了天材地寶,靈丹妙藥醫好呂師姐雙目,再...再借此機入落月宗當個客卿長老便是。...落月宗得你復明呂師姐之情,自不好絕你之意。呂...呂師姐雙目恢復,你雲家自然不會反對,豈不兩...全?”
洛羽斷斷續續的說完,便醉倒亭欄沉沉睡去!
雲劍南解下披風蓋在已然酣睡的洛羽身上,隨即苦澀一笑:“師弟,我又何曾不想?只是連仙靈宗都斷言丹石無望,這天下又有誰能醫得好音蓉雙目?”
“狗屁!”
就在雲劍南愁苦自語之時,忽然傳來一位老者中氣十足的聲音!
不等雲劍南有所反應,只見眼前一團迷霧乍現,從中走出一位揹著雙手身形佝僂的老者。
見眼前老者憑空出現在眼前,自己竟然未有任何察覺!雲劍南頓時全身醉意去了個七七八八。
他連忙行禮道:“在下雲梁州雲家雲劍南,見過老前輩,不知前輩尊姓大名?”
很顯然這佝僂老者正是丹老,只見丹老很是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什麼云云雲的?長得倒是白淨,就是名頭忒長了,麻煩!叫我丹老就行了。說說吧,小老兒幫你醫了。”
“什麼?”聽得眼前佝僂老者之言,雲劍南難以置信,隨即驚呼而出。
此刻他才想起剛入藥園時,洛羽曾提及過此地乃是五行宗藥園禁地,裡面住著一位丹道尊者。聽得‘丹道尊者’他自是不大相信,神賜大陸尊者何其之少?何況還是丹道尊者?就是以丹道聞名的仙靈宗亦不曾聽聞有尊者存在,所以他一度認為是洛羽誇大了。
儘管如此他還是尋思著要拜見一番,看其能否醫得呂音蓉雙目。可不曾想一入這藥園草廬,一個人影也沒見著,於是二人便來了這亭中喝酒話往事。
此刻,雲劍南見這老前輩竟然主動開口要幫自己!他頓時驚疑道:“丹老前輩,您說什麼?能治好音蓉的眼睛!可晚輩與您素未謀面,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