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德指著身後掛起地圖上的東州陳城位置,命令道:“汝即刻烽火傳信陳城以東觀星山下埋伏的一萬槍騎,秘密移軍寧東鎮以東,待我大軍一至奇襲燕軍側翼。”
說完,小校接了令箭領命躍馬飛馳而去。
再次抽出一令箭,陶德面沉似水,指向東州大城陽城道:“此乃東州堅城陽城,內有鐵甲步軍三萬,但無得力之將統之,本將需一勇略之將帥千餘輕騎趕製,領軍陳兵孤江南岸,待我大軍至合力破敵,誰敢當之?”
說到此處,陶德握住手中令箭,望向一眾將校。此地距離陽城雖然不遠,但只有千騎一路難保危險,眾人頓時猶豫起來。
見此陶德怒哼一聲:“北疆不寧,生靈塗炭,爾等既為我大趙之將,怎可貪生怕死?若是不敢,我這書生親自前往又有何懼?”
此言一出,眾將校頓時垂首,先前那偏將更是羞愧難當,他走出佇列,行禮道:“將軍之言羞煞我等,末將不才,願往之。”
“好!”陶德聽罷,將令箭遞上,讚許道:“將軍勇烈,無愧我大趙之將。燕軍物資已豐,歸心似箭,將軍此行定安然無恙。”
說罷,陶德不看離去的偏將繼續布戰。
半個時辰後,桃花村外。
陶德將錢靈兒扶上馬車,囑咐道:“師妹,大戰將起,青丘之地不易久留,你此行回得都城,要好生歇息,莫要再壞了身子。”
望著頂盔披甲的陶德,錢靈兒微笑道:“師兄平安才是,戰場刀劍無眼,多加小心。”
陶德微笑點頭,放下車簾,吩咐一家將道:“此行你務必小心,回得侯府飛鴿傳書與我。”
那家將抱拳鏗鏘道:“將軍放心。”
說罷,他一躍而起跨坐馬上,手持長槍領著五百軍士護著馬車緩緩南去。
望著遠去的車仗慢慢消失在視線之中,陶德臉色陰沉了下來。
待跨上身旁雄峻的黑馬,他瞥了眼身旁等候的另一位家將沉聲道:“幽幽空谷,雲霧桃芳,何其境美,下次本將回來,不想再看到有人打攪。”
聽得陶德之言,那家將神色毫無變化,只沉聲道:“末將明白。”
說完他轉身縱馬向著桃花村內而去,身後數騎緩緩抽出馬側扣間長槍相隨而入。
桃花村內頓時傳來悽慘的哭嚎聲與戰馬嘶鳴之聲。
聽著這異樣的聲響,陶德望著遠處雲霧纏繞的青丘山脈,慢慢閉上雙目喃喃道:“你為何還要回來?”
......
數日後。
趙鎮北將軍興侯陶德,率北疆共計十五萬大軍,分東南西三面圍困欲北歸天之橋壁壘的十萬燕軍。燕軍兩萬步卒護衛輜重先行撤向天之橋,留下八萬鐵騎橫陳天之橋外慾阻擋趙軍前進的步伐。
天之橋外地勢坑窪高低起伏錯落,不利騎兵作戰,然而即便如此,燕軍仍舊毫不畏懼,滿是驕橫之氣。在他們眼中趙地之軍民皆是待宰羔羊軟弱無力,而他們北人才是真正的戰士,是為戰場而生,為殺戮而活。若不是南人擁有富饒的土地,裝備精良,又如何能抵擋他們的鐵騎與彎刀?
而此時的趙軍,乃是本土作戰,佔盡天時、地利、人和,是各個士氣高漲,大軍擂鼓響徹長空!
“嗚嗚嗚~!”如狼嚎一般的號角聲響起,刺破軍鼓金鳴,帶起大地震顫,鐵蹄聲聲!
燕軍八萬鐵騎竟然率先出擊,分作三路在號角的長鳴聲中,彎刀旋動的銀光下,如赤色的巨浪一般向著遠處的趙軍衝殺而來!
趙中軍大纛之下,陶德立於正中高臺之上,玄旗之下,單手遙指遠方那滾滾煙塵中的赤色浪潮,怒喝道:“我大趙的將士們,本將已命五萬大軍自望海鎮偷渡天之橋,此戰四面合圍,定要一舉全殲十萬燕蠻!燕蠻屠我百姓,破我家園,yin我趙女,爾等皆我大趙七尺男兒,此時不戰更待何時?”
此言一出,中軍內頓時情緒高漲,聲浪自內向外擴散開來,全軍振戈高呼:“殺!殺!殺!”
見此,陶德舉劍指向赤血浪潮,斷喝道:“傳令三軍死戰不退,但有退卻者就地斬首。將士們隨我大纛向前。”
說罷,陶德令中軍向前合東南兩處大陣,擂鼓齊鳴徐徐\向前。陣前兩列一人高的玄鐵尖刺盾車在如林的銀芒長矛簇擁中前進,同時不斷傳來軍士有節奏的呼喝之聲!可謂氣吞山河,聲震長空。
正如陶德所說,趙軍三面合圍燕騎,最終在趙軍偷渡天之橋,擊潰守軍順利奪回燕軍搶奪的大量物資之後。燕軍歸路被斷,近十萬燕騎轉瞬便成了孤軍,被趙國四路大軍圍困於天之橋外。一時間趙軍士氣高漲,而燕軍卻是跌入深潭。
這一圍便是三日,三日後燕軍糧盡,開始殺馬充飢。趙鎮北將軍陶德不知從何思來一計,命樂師於夜晚在陣前吹奏北燕思鄉之曲,頓時燕軍士氣跌落谷底,哀聲四起,真可謂四面楚歌。
就在趙軍準備徹底剿滅這毫無戰心的燕軍之時,兩國的國師也相繼來到陣前!局勢又發生了一絲微妙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