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忙著修復身體,但西門龍錦顯然不會憋屈到自己,她也時常會坐著輪椅,讓天冬推著她到院子裡走走。
她尤其喜歡院子裡那顆老樹,常常在樹下一坐就是大半天。
龍凝秋踏進院子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場景,枝繁葉茂的大樹下,蒼白孱弱的小女孩坐在輪椅上,望著虛空中的某一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令他驚奇的是,雖然她看起來依然是那副蒼白孱弱的樣子,可是她的身體卻似乎發生了奇妙的變化,原本生機薄弱的身體竟然重新煥發了生機。
他不小心錯過了什麼嗎?龍凝秋摸了摸下巴,眼中興味盎然。
“聽天冬說,你沒有乖乖吃藥?”走上前,他看著坐在椅上的小女孩,開口道。
西門龍錦看了他一眼,是那一日替她看診的那個黑衣男子,那日並未細看,此時再看,便發覺他的眼珠很黑,彷彿一個危險的黑洞,隨時會攝人魂魄一般,也正因為如此,很容易讓人忽視他的容貌。
除了那雙看起來有些危險的眼睛,他的容貌意外的柔和好看,看起來像是一隻可愛的寵物,讓人忍不住想摸摸他的腦袋給予寵愛。
龍凝秋見她細細地盯著自己打量,竟是生出了一種毛骨悚然的詭異感覺。
“你在看什麼?”龍凝秋蹙眉。
西門龍錦彎了彎唇,對他招了招手。
龍凝秋一臉疑惑地靠近了她,微微彎下腰與她平視。
西門龍錦將抬起的手輕輕放在他的腦袋上摸了摸,然後愜意地眯起了眼睛,髮質柔軟,手感如想象中一般好。
龍凝秋感覺到那隻輕輕撫摸著他腦袋的手,微微一愣,隨即猛地後退,因為退得有些猛,趔趄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地。
“你幹什麼!”龍凝秋惱羞成怒,白皙的面板泛起淡淡的粉紅。
真是見鬼了,他竟然被一個剛出殼的小丫頭輕薄了!
西門龍錦眨巴了一下眼睛,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龍凝秋低咒一聲,一邊用戴著手套的手輕拍被她弄亂的髮髻,彷彿要抖落什麼髒東西一般,一邊轉身疾步離開。
西門龍錦看著他如受了驚的小動物一般炸著毛逃開,眼中盈滿了笑意,隨即轉動輪椅,回房。
剛進房間,便感覺到一股殺機迎面而來,西門龍錦眼睛微微一眯,一個躍身從輪椅上離開,精鋼所制的輪椅無聲無息地四分五裂。
“咦?”似乎有些驚訝於她敏捷的動作,屋樑上傳出一個聲音。
西門龍錦扶著梳妝檯站穩,隨手拿起桌面上的茶杯便射向聲音的來處,只見屋樑上黑影一閃,隨即便有一個姿容妖嬈的女人站在了她面前,手裡還拿著西門龍錦剛剛射出的茶杯。
她穿著一件極其惹火的貼身短裙,饒是在人妖混居的九幽大陸,西門龍錦也沒有見過這般堪稱“傷風敗俗”的打扮,就連碧落宮出來的妖女穿得也比她含蓄多了,衣著一貫清涼的媚六娘也不是她的對手哇……
西門龍錦被這波瀾壯闊的身材深深的震撼了,感覺鼻子癢癢的似乎有噴鼻血的衝動。
“小妹妹深藏不露嘛~”那女子手裡把玩著那茶杯,衝她拋了個媚眼。
西門龍錦摸了摸鼻子,笑著看了她一眼,隨即很謙虛地擺了擺手。
那女子看到她的手,卻是面色一凜,只見她看似瘦弱無力的小手指尖凝聚著一道藍色的光,那道光輕輕劃過她的身體,她的身體便如剛剛那個輪椅一般無聲無息地四分五裂開來。
沒有鮮血,也沒有殘肢,只有幾片白色的碎紙飄落在地。
西門龍錦臉上並沒有露出意外的表情,而是似笑非笑地抬頭看向虛空中的某處。
傀儡分影術,而且是不太高明的傀儡分影術,至少比她曾經見過的那個施術者差遠了。那麼,究竟是誰在跟她過不去呢?
通常施行傀儡分影術需要施術者的一樓神念,感覺到那縷神念即將逃離,西門龍錦的神識飛快地追了上去,卻在追到半途的時候,不見了那縷神唸的蹤影。
有人強行切斷了那縷神念與施術者的聯絡,那麼高明的手段顯然不是出自施術者本人,真有趣。
西門龍錦咧了咧嘴,然後側過頭,看向梳妝檯上的鏡子。這是她第一次認真觀察這具身體的模樣,鏡子裡的女孩看起來只有八九歲的模樣,巴掌大的小臉因為先天不足的關係,蒼白到近乎於透明,模樣倒是還算漂亮,只是整個人都莫名其妙地散發著楚楚可憐的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