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行僧似乎看出了帝辛眼神中的一些情意,他微微一嘆,如今大商局勢已經漸漸穩定下來,他的順勢而為也做到了,接下來他隨時都可能會離去,帝辛若是捨不得殺這狐妖,他肯定也不會鼓動帝辛的,這一切,都講究隨緣二字。
殺與不殺,全憑帝辛自己決定,他只是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知而已。
“大師,妲己若是想害我,早就動手了,再看看吧,況且,這幾日的接觸,我不覺得她沒有情意……”帝辛在苦行僧面前,沒有稱孤道寡,對於苦行僧,他是很尊重的,在這位大師面前,他從沒有架子。
苦行僧聽到這話,輕輕一嘆,這世間,情字最傷人,不管是人間帝王,還是凡夫俗子,似乎都躲不開這個情字,有些魔頭說自己沒有情,其實,那只是沒有遇到對的人罷了……
只有有心,有靈魂,那就會有情,苦行僧覺得自己也有情,他的情就是自己的信仰,自己的道。
世間眾生都逃不開一個情字,不知那位大帝有沒有情?
苦行僧莫名的想到了蘇恆,那個給自己第二次新生機會的男人。
“大師怎麼看?”帝辛見苦行僧半天不說話,還以為自己的決定讓苦行僧不滿,於是便小心翼翼的在一旁說了句。
苦行僧從回憶中清醒過來,他看了眼帝辛小心翼翼的模樣,心中一嘆,多多少少還有些感動,帝辛是人間帝王,在下界就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何時像今日這般像個孩子一樣,哪怕曾經天門威壓天下時也從未這樣過。
不過他該說的都說了,既然帝辛做了決定,他也沒有出言為難,哪怕他心中有話想法,但是看到帝辛的樣子,話到了嘴邊就變成了:“這一切的決定全部由大王自行決定,貧僧只是隨口一提罷了。”
見苦行僧沒有為難妲己的意思,帝辛鬆了口氣,臉上多出一絲笑容,他是真的害怕苦行僧說要收了妲己,那樣他會陷入兩難境地,如今苦行僧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很開心。
看到帝辛眼中的雀躍,苦行僧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雙手合十道:“大王,如今大商局勢已經穩定,大王又是九五之尊,天命所歸,現在已經不需要貧僧了,所以貧僧這次過來,是想和大王辭行的。”
聽到苦行僧要走,帝辛立刻急了,他知道,自己能有今日,絕對離不開苦行僧的幫助,這位高人,他自然是希望永遠留在身邊,甚至,聽到苦行僧要走時,他都沒有生出那種強行將苦行僧留下的心思,一是感謝苦行僧的幫助,二是苦行僧修為深不可測,他也不敢。
不過,該勸的還是要勸,帝辛立刻急切道:“莫非是在下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惹得大師不滿?在下愚昧,還請大師直言,在下一定會改正的,只要大師願意留下,在下一定竭盡所能去達到大師的要求。”
苦行僧笑了笑,道:“多謝大王,貧僧並無所求,只是貧僧閒散慣了,想出去走走,如今大王身邊修士如雲,能人異士多不勝數,貧僧在留下來也沒有任何意義,只要大王一直堅守信念,善待百姓,貧僧相信,這天命一定永遠都站在大王這邊的。”
苦行僧看似隨意的話,實則已經是在暗中提點了,按照他的猜測,既然那位看重了帝辛,那肯定希望帝辛能一直保守本心,而不是突然性情大變,所以,善待百姓這點,尤為重要。
帝辛此時自然想不到那麼多,他還沉寂在苦行僧要走的難過之中,他是帝王,對很多事情都可以看開,但是苦行僧離去一事,他是真的看不開,可是人家硬要走,他也不好在繼續強留,否則只會留下一個壞的印象,他想了想,終究還是一嘆:“既然大師去意已定,我就不在阻攔了,還望大師路途中多加小心,若有需要,可隨時聯絡在下。”
帝辛在苦行僧面前一口一個在下,毫無一代帝王的風範,或許,在苦行僧面前,這才是他的本性,很多時候,他面臨臣子,面臨世人,始終都是冷著張臉,看上去無情無義,其實,他也不想的,可是,他的身份註定讓他沒有選擇,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他在想改變已經不可能了,他這個時候若是改變,那害得還是天底下最底層的人群。
“大王回宮吧,貧僧告辭了。”苦行僧今天臉上的笑容額外的多,或許是因為要和帝辛分別的原因,看著帝辛,他心中一嘆,說起來,他也算是看著帝辛長大的。
帝辛點點頭,這裡只有他和帝辛兩人,保護的修士也隔著十幾步的距離,他在苦行僧面前,眼珠子都紅了,一代帝王,此時此刻,居然有落淚的跡象。
苦行僧看到後笑道:“大王是一國之君,這淚水為貧僧流可不值得,大王的淚應該為天下百姓而流。”
這是臨走前的勸阻,更像是一場訣別,苦行僧也不等帝辛反應過來,整個人影慢慢淡去,漸漸消失在帝辛面前。
苦行僧悄悄離開了朝歌,沒有留下任何訊息,除了帝辛之外,其他人並不知道苦行僧已經走了,就算親信問起,帝辛也只是回答苦行僧有大事要做而敷衍過去。
天門遣散,苦行僧離去,天下世家歸附,萬民歸心,整個大商,前不久還混亂的局勢似乎短短之間便穩定了下來。
帝辛已經從苦行僧離去的感傷中清醒過來,他又恢復了之前那強勢的模樣,他重用能臣,對國家進行改革,從貨幣到土地,到民生,全部都沒有落下,整個大商成長的速度快得驚人,這點讓周邊那些遊牧族看得心驚膽戰。
但是遊牧民族也不敢怎麼樣,帝辛和他們聯姻也只是因為暫時國內需要穩定的發展,他不想勞民傷財,才和遊牧民族聯姻,聯姻不代表他怕了這些遊牧民族,若是真的開戰,他有信心快速將遊牧民族剿滅,不過那樣的話,苦的還是百姓。
遊牧民族不敢有異動,大商的發展自然也是越來越快,越來越安穩,此時國內明面上也沒有反對的聲音,可謂是內外皆安定,因此,大商的國力到了空前強大的地步。
即使這樣,大商的發展還沒有停滯,帝辛不是前面幾位帝王,不能修煉,到了一定的年輕就會老去,就會死去,他不一樣,他在仙人頂得到仙人指點,他可以修煉,他也是修士,他容顏不會老去,他壽元遠遠多於常人。
而且,帝辛始終記著自己最初的話,善待百姓,少生戰亂,讓天下安定,為此,大商就這樣在安穩中一年又一年的發展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