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山把餐盤放到回收處,和站到最後一班崗的清潔阿姨道了聲謝,就拎著三個大袋子送江浣溪去學生宿舍。
從食堂到回學生宿舍的路上,倒有不少人。
只不過晚上學校裡的燈也不算亮,光偏黃。
兩人在路邊,靠右走。
許青山左手拎著三個袋子,右手空著,人也走在柏油路上,比腳邊的人行道要矮一個坎。
江浣溪揹著手,低著頭看著人行道上的盲道磚,看著那凹凸向前蔓延。
路燈如樹,矗立路旁,根根直挺。
燈光把兩人的身影拉長、縮短、再拉長。
只不過許青山的鞋側離路坎越來越近,江浣溪的腳尖也漸漸朝著坎邊而去,她的手也從背後放下,在身側晃晃悠悠地擺著。
“10號的時候要選課,對麼?”
許青山主動問道。
“嗯?”
江浣溪還未回答,就感覺到自己的小手被一陣溫暖包裹,那寬厚的手掌,修長的手指,讓她的耳根在暖黃燈光下都顯得曖昧。
而且那手指還自顧自地往自己的指縫裡鑽。
江浣溪沒有出聲,沒有掙扎,任由他人擺佈。
感受到許青山很是嫻熟地插縫,十指相扣,江浣溪卻莫名地出現了古怪的情緒。
他是不是和誰也這樣牽過手,這麼熟練。
是婧怡麼?
還是那天自己看到的?
而且
我們現在又是什麼關係?
好朋友麼?
好朋友會牽手麼?
明明手被許青山握著,明明江浣溪覺得自己應該是喜歡許青山的,但心裡卻無端地生出了那麼多雜亂無序的想法,干擾著江浣溪的思緒,這讓她的情緒又有些消沉。
許青山感覺江浣溪的手有些許僵硬,但並沒有掙脫,但還是留心注意了江浣溪的情況。
不太對勁。
江浣溪自己也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
自己和許青山的相處似乎一切都好。
但恰如此分。
他們的身份不再被高中生所束縛,父母又不在身邊,在這種跨越朋友身份的親密舉動下,原本曾被自己忽視的關於感情的問題,開始在她的心中一點一點被攤開。
而這些問題都不是本質。
江浣溪雖然喜歡逃避問題,喜歡埋頭不直面,但她依舊是那個心思聰慧的女孩,她已經意識到一個最本真的問題。
他真的喜歡我麼?
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