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裳的雙手手足無措的垂在身子的兩側,根本不知道此時此刻該如何是好?
而相對於中央哭的肝腸寸斷的妻子,巫邪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只有心臟傳來那一陣陣的抽疼和滿滿的不忍是那麼的真實。
顧清瀾抱著顧雲裳哭夠了,才緩緩的抬起頭來,看著一臉無措的顧雲裳,嘴角揚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
“裳兒,你恨孃親嗎?恨孃親一生下你就丟下你獨自一人不聞不問嗎?”
顧清瀾小心翼翼的看著顧雲裳,生怕顧雲裳會恨她、怨她!可是在眼神觸及道她滿身的血跡時,眼眶又紅了起來,放在顧雲裳肩膀上的手指也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天啊......你這個傻孩子,有沒有受傷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邊說邊焦急的伸手掀開顧雲裳的衣袖檢視著,顧雲裳看著面前那只是活在畫作中的孃親,往日眼中那由內而發的平靜與自信竟在此時褪了個一乾二淨,直接被一抹擔憂和慌張所覆蓋住了。
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在自己的孩子面前維持強大的形象,那是她們身上掉來的一塊肉,是她們心中最柔軟的存在。
十月懷胎,疼痛的分娩,那是他們拼盡全力想要去呵護的骨肉。
哪怕多年不見,哪怕分隔兩地,可是血緣的羈絆仍是深深的禁錮著她們,多少次的午夜夢迴,顧清瀾想著那個被自己扔在王府的孤單身影,都會自夢中驚醒,淚也似是淚如雨下,又是擔心,又是害怕!她生怕夢境中那雙用仇恨盯著自己的眼睛會在現實中上演。
她真的很怕....很怕!
她可以承受諸多磨難,可是承受仙界那些無情的追殺與迫害,可以承受世人的譴責與輕蔑,可是她卻承受不住自己的孩子對她說一句‘我恨你!’
顧雲裳看著面前神色緊張,雙手發抖的顧清瀾,連忙扯了扯嘴角,拉出了一個淡淡的弧度,像是平息了風浪的月色,瞬間就撫平的顧清瀾的內心惶恐不安。
“孃親,我不恨你,真的不恨,我很高興,可以見到您”
顧雲裳的聲音很輕,輕的像是一陣風,稍不注意就會聽不清楚,顧雲裳回頭看了一眼穆傾歌,穆傾歌衝她眯了眯眼睛,揚起了一個鼓勵的笑意,顧雲裳回過頭終於鼓足勇氣回抱住了顧清瀾,把臉埋在了那雙消瘦的肩膀裡。
顧清瀾深吸了一口氣,內心的喜悅與滿足再一次讓她淚如雨下,她高興的不禁有些手舞足蹈了起來,攬著顧雲裳又是哭又是笑的,往日的俊逸灑脫統統化為了烏有,像個小孩子似的。
顧雲裳從慌亂到不知所措,再到內心歸於平靜,這般曲折複雜的情緒是她少有的、卻又充滿幸福的。
她有外公、有小舅舅、有表哥、有表姐,還有弟弟和夥伴們,而如今,現在她又有了父母,巨大的幸福感與前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似是瞬間撫平了她那些不堪回首的經歷,她從來不知道,父母,是如此微妙與神奇的存在。
哪怕她披荊而來、哪怕她滿手鮮血,可是內心深處對父母親情的渴望還是如此強烈,再見到兩人的第一眼起,就註定了他們之間那無法割捨的血緣羈絆。
巫邪在一旁看著相擁在一起的妻女,情不自禁的上前把兩人攬進了懷裡。
“裳兒,我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