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予眼眸微動,慢條斯理站起了身子,淡聲對著應其道:“好好聽著夫人的話。”
應其聽得裴渢的話,本來就愣了一下,又被謝予微寒的目光和話語弄得後背蹭蹭地冒著寒意,自己也是一臉莫名其妙被自家主子記恨上了,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得罪了夫人,心裡淚流。
應書木著一張臉,頗為同情的搖了搖頭,臨走時拍了拍應其的肩膀,無聲道:好自為之。
等人走了,應其苦著臉對裴渢道:“屬下可是什麼時候不小心得罪了夫人?”
裴渢坐在圓凳上,目光淡淡:“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罪了我,可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招惹了我的丫頭。”
應其捂臉,不好被夫人發現了。
“夫人恕罪。”應其拱手抱拳道。
裴渢抬起眼眸,長睫輕顫:“你若只是存了逗弄的心思,我勸你收一收,我讓你們主子親自來收拾你。”
應其跪下認真道:“屬下是真心喜歡雲宵姑娘的。”
從青州時開始注意,都後來夫人嫁給了他們主子,他時不時喜歡給她帶些東西來,看著她年紀不大,又一副沉著老練的模樣,就忍不住想要去逗逗她。
“真?”裴渢又追問。
應其一改從前嬉笑,嚴肅道:“真。”
裴渢單手撐著額頭,擺了擺手道:“既然為真,那你就自己去和那個丫頭說去,省的她每日胡思亂想。應其,雲宵是我身邊最穩重的一個丫頭,可她心思其實是最單純不過的,若是你真有心,那就好好對她,若不是那便離她遠一點兒。”
應其面色一頓,抱拳離開。
裴渢一人在屋子裡,小坐了片刻後,又緩緩起身想要出去走走。
碧花趕忙拿著一件斗篷給裴渢披上,故意板著小臉道:“夫人出去總不愛披這斗篷,也不怕寒風入體讓自己著了風寒,那時可是夫人自己遭罪。”
她替裴渢繫著帶子又道:“知道夫人嫌婢子囉嗦,可夫人若是自己乖覺一些,婢子一天哪有那麼多話說。”
裴渢笑笑:“你呀最好,怎麼敢嫌棄你話多。”
碧花撇撇嘴,她可不信她們姑娘的甜言蜜語。
“方才雲宵被應其給拉走了,可是出了什麼事?”碧花不解問。
裴渢勾唇一笑,點了一下碧花的額頭道:“雲宵這是好事將近,也不知我什麼時候能聽見你對我說,你有想嫁得人了。”
碧花眼睛一瞬瞪大,內心驚訝不已,好呀,這丫頭竟然還敢瞞著她。
她哼聲道:“夫人還是好好籌備雲宵的事情。夫人若是能對自己的身子上心一些,說不準婢子不用操那麼多閒心,就能嫁出去了。”
快到午食時分,杜太醫提著藥箱來了,先是為裴渢把了脈,雲宵和碧花兩個丫頭緊緊地盯著杜太醫,讓他覺得壓力山大。
他收回手,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道:“夫人需得放寬心,凡事思及太多會傷了自己的身子,此前給夫人開的藥是為固本,我現在再開上一副調養身子的方子,一日兩次,三碗水煎服。”
說著就提筆寫起藥方來,遞到了雲宵手裡,兩個丫頭又追問著杜太醫許多注意事項,問需不需要食補,又有哪些東西需要注意。
這邊杜太醫回了宮裡,珍貴人看著杜嬤嬤道:“杜太醫經常會去元裔君府上。”
杜嬤嬤低垂著頭道:“這本也不是什麼秘密,盛京城都知這位元裔君夫人是容王府被除名的嫡出姑娘,此前在懷鄞公主宮裡出過事,身子便大不如從前,一直都是交由杜太醫親自來調養的。”
珍貴人眼眸微沉,用著茶蓋颳了一下杯盞中的茶沫:“明日的時候你去請杜太醫來為我把平安脈,就說我有些不大舒服。”
杜嬤嬤想了想,又道:“可貴人此前喝了貴妃賜下的湯藥怕是會被看出異樣,而且你貿然讓杜太醫前來把脈,貴妃那邊若是知曉,怕是又要徒生事端。”
杜嬤嬤這一提醒確實讓珍貴人多了幾分顧慮,戚貴妃那裡是躲不過的。
“怎麼我也要見上一見這位杜太醫。”珍貴人執意開口道。
杜嬤嬤無法,只得應下。
等快到晚食時,杜嬤嬤問珍貴人:“貴人可要預備下飯食?”
珍貴人思及昨夜的難堪,卻還是開口問:“陛下可要來。”
杜嬤嬤搖了搖頭,確實不知。
晚食過後,卻是聽聞晉元帝去了妍美人那兒,失寵多日的妍美人又突然獲寵,確實讓人小小驚訝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