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回去的時候,羅茵去了趙淑妃院子裡,她跪坐在一旁,絮絮講了今日發生的事,面上浮現一絲憂心之色問:“娘娘,可是臣妾今日說錯了話?”
羅茵知自己在宮裡想要生存,就得依附於趙淑妃或是戚貴妃其中一人,之所以會選趙淑妃,是因為選秀之時,戚貴妃屢次召見容渢卻最終出了事,戚貴妃心思太深不似表面那般柔弱。
趙淑妃用著金簪撥動著香爐裡的香灰,頭也沒抬道:“你說的極好,是咱們這位陛下聖心難測,你在宮裡的日子還長著,若為這點小事就亂了方寸,那可就走不了多遠。”
羅茵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告退走了出去。
白蘇為趙淑妃遞上一杯熱茶問:“娘娘這是知曉陛下怎麼了?”
“三生石。”趙淑妃譏笑一下,抖了抖金簪上沾著的香灰,挑眉道:“從前咱們這位陛下與謝濯在三生石刻過名字,陛下這是觸及了傷心事,明明是自己害死的,如今卻又是放不下往事,咱們這位陛下也沒有那麼想象中那麼堅不可摧。”
雪又開始下了,雲宵她們擔心裴渢受了風寒,怎麼都不肯讓她去碰雪,只能坐在一旁光眼饞著。
玩不了雪,裴渢就支使著兩個丫鬟堆起雪人來,鬧著鬧著就開始互相打雪仗起來。
懷鄞沒坐得住,也不管兩手凍的通紅,與兩個丫鬟一同胡鬧了起來。
笑聲便一直都沒有停過,原先兩個丫鬟還拘著懷鄞的身份,後來便都放開了,裴渢單手撐著下頜,她也許久沒有像這樣胡鬧過了。
眼眸流露出些微羨豔之色,嘴角笑意變得有些發苦。
而旁邊容涵院子,卻是柳葉領了一個女人走了進來,柳葉偏頭看了一眼帶著帷帽將自己遮得嚴實的女子,眼底神色莫名。
聽得隔壁院子裡的歡聲笑語,那女子微微側頭,柳葉見了沉聲道:“進了相國寺,就不要多加好奇,記住你自己要做的事情就好。”
柳葉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女子:“你先在這兒候著,我去通稟皇子妃一聲。”
說著便走進了屋子裡,院子裡的積雪雖然被下人清理乾淨,但地上還是有些水意,女子腳下一雙繡花鞋鞋底微微浸溼,卻彷彿沒有感覺一般,不懼寒冷,又好似已經習慣一般。
身後戚貴妃安排的嬤嬤板著一張有些刻薄的臉守著那女子。
容涵裡間屋子裡一扇窗戶看了院子裡的女子,她眉眼一低,問了一句:“我怎麼覺得她有些瞧著眼熟?”
柳葉眉眼一皺,心裡雖然也覺得,可還是道:“約莫是皇子妃多想了。”
容涵盯著那女子身影不放問:“你可有見過她的容貌?”
柳葉搖搖頭:“她身邊跟著貴妃娘娘賜下的嬤嬤,雖是此人是為進獻給陛下,說是在陛下見過她之前誰也不能見。”
容涵抿了抿嘴角,眼眸微沉,按了按自己鬢角:“既是母妃已經安排妥當,那也不必在這院子久留,她運道如何,能否被陛下看中,也皆看她自己的手段了,將她早些送出去。”
柳葉應下,瞥了眼窗外的人,低聲問:“那皇子妃可要見她?”
容涵搖頭:“不必見了。”
柳葉就要退出去時,容涵又一下站直身子,來回踱步,又停下:“等一下。”
“皇子妃?”柳葉問。
“你去送她出去時,問問她的底細。”
不出第二日正午,便傳出晉元帝在相國寺寵幸了一個平民女子,當天就賜下封號為珍,品階為貴人。
比妍美人還要高出一個階位,更讓人好奇的是,這位珍貴人如何得了晉元帝寵幸,長相身世如何,都是不知道的。
“珍貴人?”趙淑妃兀自冷笑一下,“難怪戚樾柟此次不得陪侍如此平淡,原來是有這後招。”
白蘇問:“娘娘可要召見珍貴人?”
趙淑妃搖搖頭:“日後能見著的日子多了去了,何必急著現在這個時候。”
第三日,晉元帝便要急著龍駕回鸞,如此衝忙之舉,比之前預算的日子都要早上三天。
碧花服侍著裴渢披上一件兔毛滾邊的青色斗篷,小聲道了一句:“夫人你說這珍貴人是什麼來頭?”裴渢搖了搖頭,她也很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