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所有人略微詫異地看向容渢。
容渢掩嘴輕笑了一聲,接著又道:“若真是不誠所致,只是罰孫女得一場風寒也未免太輕了。孫女自己問心無愧,想來祖母也是信得過我的。”
容老夫人面色一頓,盯了容渢一瞬:“那是自然。”
轉而又對秦媽媽道:“這個時辰五丫頭也該到了,你再差人去瞧瞧。”
秦媽媽應了一聲,就遣了丫頭出壽安堂。
容渢微微側過頭,對上容沅看過來的眼睛:“姐姐的嫁衣繡得怎麼樣了,那東珠裝上來是好看不過的。”
容沅垂下眼眸,扯著嘴角笑道:“四妹妹不怪我那日沒有為你求情。”
容渢支起右手撐著下巴:“那妹妹多嘴問一句,二姐姐那日為何沒有為我求情?”
容沅愣了愣,隨即心裡卻是一陣鬆快:“四妹妹當真是快人快語,那日不為你求情確實是我自己存了私心,對你有所懷疑。”
容渢勾了勾嘴角,眼眸輕揚:“二姐姐可願和我說了實話,影梅庵那日你是聽了誰說了什麼?”
容沅:“我……”
“老夫人,五姑娘到了,連影梅庵的淨空師太也一起到了。”前來通傳的丫頭高聲道。
容老夫人連忙起了身:“快請,快請。”
容渢眼底幽暗一瞬,看了容沅一眼:“二姐姐既然願意開口,便是有意解開你我之間的心結,往日種種我也信姐姐一次。只是今日時候不對,改日姐姐來卷舒閣小坐再好好說上一說。”
容沅點了點頭,卻又聽丫鬟急急忙忙跑了進來說什麼福請不進侯府。
容渢眉眼間陰暗一瞬,緩緩閉了閉眼。
“好端端地怎麼請不進福,咱們侯府又不是什麼腌臢的地方。”婆子眼睛不停地望向外面,嘀咕道。
另一人回道:“說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衝撞了。”
“我可是聽說這淨空師太為四姑娘批過命,說四姑娘生辰八字太硬,會奪別人的運道……你說這淨空師太說的會不會是四姑娘。”
……
“姑娘。”雲宵在容渢耳邊小聲擔憂道。
容渢眉眼微皺,目光落在那一身灰色僧袍的姑子上,緩緩搖了搖頭道:“無事。”
容老夫人轉動著佛串唸了幾聲阿彌陀度:“師太你可是高人,是瞧出了咱們府上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淨空師太約莫四十來歲,兩頰顴骨略高,面色平靜帶著幾分肅正,像是所有妖魔鬼怪見了都會害怕的樣子。
她示禮道:“老夫人莫要著急,貧尼方才進府時,瞧著這府上的運氣似乎和之前來時,有些不大一樣了,可是近日府上發生了什麼事?”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掃了一眼一臉淡漠的容渢。
容老夫人遲疑道:“這……”
容漣柔柔道:“師傅,侯府養了這麼多下人向來是人多眼雜,這事情定是每日都少不了的,你這叫我祖母怎麼說呢。”
淨空師太又道:“是貧尼問岔了。府上運氣是前人和今人運道匯聚而成的,若有人生變故雖是螻蟻之微,亦可有覆巢之禍。”
容渢幾欲冷笑出聲,眼底神色越發陰冷,果然不出她所料,什麼請福都是幌子,要找她麻煩才是真的。
容老夫人沉沉道:“請師太指點,如今該如何是好?”
淨空師太道:“老夫人放心只要找到了根源所在,萬事皆安。現貧尼準備法事,還請府上各位姑娘留在此處,切莫要隨意走動。”
“四姐姐?四姐姐?”
容渢半眯著眼睛看向容漣,又緩緩低垂下眼眸:“何事?”
容漣上前貼心地碰了碰容渢的額頭:“我瞧著四姐姐像是不大舒服,心不在焉的。”
容老夫人聞言眉眼微皺,看向容渢的神色變得有些複雜:“今日之事關乎侯府運道,四丫頭若是不舒服也就忍忍。”
容渢道:“孫女知曉。”
容漣收回自己的手,坐在容渢下首,小聲道:“四姐姐在擔心什麼?”
容渢嘴角噙著一絲譏誚,抬起的手碰了碰發上的珠釵:“我該擔心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