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渢臥在床榻上,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思緒許久讓她有些難受。
戚貴妃這樣做,是故意想讓她受到秀女排擠,戚貴妃對她的厭惡和忌憚不僅是因著戚氏的關係,更多是因為她和死去的懿賢皇貴妃有一雙相似的眼睛,她心下有一種猜測當年懿賢皇貴妃的死和謝家滅門之事會不會與戚貴妃有關係。
……
此前朝堂中傳出晉元帝有立二皇子蕭承為中宮太子妃風聲越來越多,宮中更有傳聞晉元帝已然立下詔書放在宣政殿龍椅暗格之後。
蕭繼本想算計蕭承,卻不想到給了蕭承做了嫁衣,他坐在下首靜靜喝著茶水。
“朝堂上的那群老狐狸一聽著些風聲就都全部去捧著蕭承去了,我倒是要看看父皇立下太子到底是不是他。”
戚貴妃緩緩轉動著手中杯盞看著上面描繪的青色繪紋:“不過是些捕風捉影的事,你若是想知道也不是難事,宣政殿裡也有咱們的人。”
蕭繼笑意虛浮,眉眼一挑,看著自己的母親道:“兒子聽聞容王府郡主長得甚像懿賢皇貴妃,她若能陪侍在父皇身邊,兒子也就多了一層保障。”
話音剛落,卻見戚貴妃忽地重重的將杯盞嗑在桌案上,她柔柔地目光含著殺意:“她不行。”
蕭繼心下略微有些不悅,以為自己母親是因為不願意有人與她分寵,而且還是一個和懿賢皇貴妃長得很像的人。
忍不住開口勸道:“她即便又懿賢皇貴妃幾分神似,又怎麼比得過母妃多年在宮裡的恩寵,到時將她拿捏在手機就是,她初到宮中,正是需要扶持的時候,母妃不必太過擔心。”
戚貴妃捏著杯盞壓在桌案上,指尖發白,重複道:“她不行。”
蕭繼抬頭看向戚貴妃,正要反駁,卻見戚貴妃目光森寒,臉上笑意柔柔,一字一句陰冷道:“她不行。”
蕭繼沒來由升起一絲寒意,立馬低垂下頭:“兒子明白。”
捻秋見此生怕這兩人母子間有了隔閡,端著一碟糕點放在蕭繼面前道:“娘娘聽聞三皇子今日要進宮,命了小廚房早早備下您喜歡的吃食。”
蕭繼撿了一塊兒,順著臺階下:“我知母妃關心我。”
捻秋這才開口又道:“當年娘娘在宮中艱難,懿賢皇貴妃又倍受恩寵,步步小心還是躲不了別人的算計,為著三皇子娘娘如今要更得小心,容王府家的郡主性情乖戾難以約束又和懷鄞公主走得極近,萬一此人兩面三刀害了三皇子錯失中宮之位,那就是萬死也挽救不了的。”
蕭繼心中隔閡稍稍消除幾分,放下糕點,對著戚貴妃行禮道:“是兒子說錯了話,惹母妃傷心了。”
戚貴妃哀慼地撐著額頭,淡聲道:“你能懂我的心最好。”
蕭繼走後,戚貴妃躺在美人榻上,掀起自己的衣袖露出手腕處的傷疤,冷聲道:“陛下可真是無情,活該當年阿濯姐姐寧願一死也不願留在他身邊。”
捻秋聞言臉色一變,心下有些害怕,不敢接話。
戚貴妃自然瞧見捻秋有些害怕的神色,輕蔑一笑:“怕什麼?這偌大的華榮殿看似金碧輝煌實則冰冷至極,我當年以為沒有了阿濯姐姐,陛下就會將我放在心上,可惜我錯了。”
“捻秋,身在皇家有什麼資格談真心,不然下場只會和謝濯一樣。”
捻秋平靜了下內心思緒:“所以娘娘才會事事小心,為三皇子著想。”
戚貴妃眼眸一抬:“可惜他也不懂。”她幽幽地看向捻秋,“容王府要本宮看顧容渢幾分,那便明日請她來華榮殿坐上一坐。”
她扶著捻秋的手,緩緩起身柔柔地笑了笑:“當年本宮與謝濯姐妹情深,謝濯也給了本宮不少東西,可都是收好的。”
捻秋道:“回娘娘,都是收在匣子裡的,鑰匙放在奴婢這裡。”
戚貴妃笑笑:“陛下既然忘不了謝濯,那本宮可得藉著她做些什麼,不然可就不值當了。”
……
第二日,容渢便接到戚貴妃的傳召,其他秀女見了,心裡一陣眼熱,容渢推拒不了,只能順勢而為。
卻在御花園時,遇見了趙淑妃身邊的白蘇姑姑,“我家娘娘要見容郡主。”
不等來請容渢的小太監說話,白蘇冷冷一瞥不帶絲毫感情:“淑妃娘娘召見,你敢不聽?貴妃一向禮讓我家娘娘,待我家娘娘見完容郡主再去也並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