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書側耳聽了一道:“像是宮車的聲音。主子這是怎麼了?”
謝予抿了抿嘴角,薄唇輕啟:“沒什麼,陛下要我前去不歸山,還要在今日趕回,你我動作要快一些。”
……
宮車行至一處宮殿偏門處,小太監引著容渢走了進去,又將雲宵攔了下來。
雲宵強撐著笑意問道:“公公這是何意?”這根本就不是懷鄞公主的菁蕪軒。
小太監臉上笑意不變:“這位姐姐還是在外面守著,郡主隨奴才進去便是。”
雲宵著急就要硬跟在容渢身邊,卻見容渢緩緩轉身道:“你在外面等著。”
雲宵咬咬牙心裡不願,可對著容渢沉沉的目光只能不甘地點了點頭。
小太監笑了笑,走在前面給容渢引路,聽得容渢:“你現在可以說了到底是誰要見我。”
小太監低垂著頭,恭聲笑道:“郡主是聰明人,待會兒見了便就知曉,以後郡主前路無量,可不要忘了奴才。”
容渢勾唇冷笑,交握的雙手已經出了冷汗,淡聲道:“自然不能忘。”
他將容渢引到一間屋子裡,又將房門緊緊關上,陽光透過窗格照射進來,空氣中的點點灰塵還在浮動著,容渢打量著屋子,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屋子裡空無一人,依稀能聽見窗外風聲和樹葉簌簌地聲音,她輕輕撩開垂下的紗幔往裡面走了進去,只是看見裡面有一妝奩,妝奩上放著一把梳子,若湊近細細看去還能看見梳子上纏著幾根頭髮。
旁邊放置的是一幅卷好的畫,容渢輕輕上前,不知為何她伸手碰了碰那幅畫,有些猶豫著,最終她拿起那幅畫將它緩緩展開,最先看著的卻是一首古詩:“《白頭吟》?”
緩緩展開露出來的卻是一個身著採蓮女子,湖畔前又站著一位翩翩公子,畫上女子容渢已經瞧不出她的模樣,可見著落筆“阿濯”二字時,容渢臉色白了幾分。
她將畫給捲起,緊緊握著,蓮妃,謝濯……
容渢覺得自己有些壓抑地喘不過氣來,忽然房門霍地一下開啟,她眼睛一瞬瞪大回過頭看去,卻是見方才的小太監。
小太監提著食盒拿出幾碟精緻的小點心和一壺溫奶道:“郡主可隨意看看。”
容渢眼眸微凝,眼底聚起一絲幽暗:“那個人什麼時候才來?”
小太監笑笑:“郡主等著便是。”說完就又退了出去。
容渢一時脫力,一手撐在身後的桌案上,身形微晃,四周寂靜得容渢覺得耳朵嗡嗡作響,她一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掌心。
努力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可越是這樣容渢覺得自己彷彿掉入一個看不見底的黑洞,恐懼將她籠罩。
容渢緩緩挪動步子,在圓桌前坐下,她目光沉沉地盯著碟子裡的一道點心桃花酥,她僵硬地伸出手拿起那塊點心直接將一整塊塞進了自己的嘴裡,嚼也不嚼生生嚥了下去,隨後又藉著拿起第二塊如法炮製生嚥進去。
慢慢地容渢忽然劇烈咳嗽了起來,她揪著自己的衣襟額頭青筋突起,難過至極,卻是一下從凳子上跌了下去。
外面人聽得動靜,想要進行看看卻是被小太監攔了下來,臉色冷漠:“待會兒陛下就要來了,若是這一開門讓郡主跑了,你我的腦袋可都要搬家。”
那人聞言,趕忙將手收了回來。
而此時晉元帝心情頗好,正往這邊走來,迎面卻被一個戚貴妃身邊的捻秋給攔了下來。
捻秋哭著跪在地上:“陛下,娘娘出事了。”
晉元帝眉頭微皺有些不信:“昨日貴妃不還是好好的?怎麼今日就出事了,你倒是說說出了什麼事?”
捻秋咬咬牙,開口道:“娘娘聽聞陛下今日心神不定,連太醫院開的藥都沒有用,不知從哪裡聽信了偏方,說是用人的血肉做藥引可安心神,便剜了自己的肉。”
晉元帝一瞬驚愕,又壓低眉眼,看了一眼容渢所在的宮殿對著捻秋道:“朕去瞧瞧。”
而此時容渢伏在地上,卻是連一聲呼喊都叫不出來,臉色蒼白如灰,不停地冒著冷汗,呼吸越來越困難彷彿有人扼住她的脖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