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何必急著來搶,姐姐又怎麼會搶你的東西,你瞧都把它摔死了。”
當時正值夏日,戚氏卻硬生生打了一個寒顫,家中長輩也只以為是她鬧脾氣才把狗給摔了,便又去尋了兩隻蝴蝶犬,她與戚貴妃一人一隻,可她卻是不敢再要了。
“她被選秀進宮後,也得了幾日恩寵,可後宮女人像春日裡的花,開了一茬還有另外一茬,短短半年她就被陛下冷了下來,你知道她後來能夠復寵是因為什麼?”
容涵不說話,細細聽著戚氏講述。
“蓮妃進宮。”戚氏冷冷一笑:“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法子得了蓮妃的眼,當時蓮妃冠寵後宮,她與蓮妃交好自然能分得一杯羹,後來戚家落敗,我被送到還是侯府的容家做妾室,之後我便聽到訊息,說是蓮妃生下的皇長子不過半個時辰就夭折,而她也因謝家一事自戕宮中,我可不相信我那個姐姐接近蓮妃是沒有目的,失寵,難產,死子,自戕……”
“你說你的好姨母在其中做了什麼事?她能夠走到今日,是因為她足夠狠。涵兒,你要記著你以後要讓自己狠起來,才能在三皇子府中立足。”
容涵聽說過關於蓮妃的事,可她不知道更加隱秘的事情。
心境豁然開朗,戚簌簌的死彷彿也能夠釋然,是她自己算計自己在先,她的死也只能說是老天爺要她的命。
澄淨的眸子沾染上了一絲陰狠,容涵定定地點了點頭。
而此刻裴氏的院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清,下人被容渢敲打過後,做事一絲都不敢偷懶了。
裴氏總是睡著的時辰比清醒的時候多,如同一個活死人一樣躺在床上,外面的訊息容渢也不敢告訴裴氏,看著裴氏安詳的臉,容渢內心五味雜陳,說不出的複雜。
突然裴氏醒來,眼睛虛浮地半睜著,聲音虛弱道:“渢兒……”
容渢回過神道:“母親醒了。”
裴氏神思放空一會兒,才緩緩道:“我聽林媽媽說,容涵許給了三皇子做正妃。”
容渢幫著裴氏掖了掖被角,無所謂道:“是有這事,母親怎麼想起問這個?”
裴氏有些孩子氣地反問:“那為什麼我的渢兒要被送進宮去?我的渢兒是個好孩子,怎麼可以把送到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去?”
“……我的渢兒可以許給一個好人家的,他不會像你父父親那樣對我,他會對渢兒好,渢兒也會喜歡上他……渢兒都還未嘗過男女之間的情愛,怎麼就要被送進宮去?”裴氏說話顛三倒四,執念著容渢入宮一事。
容渢眉眼微動,伏在裴氏耳邊,說著悄悄話道:“女兒有心悅的人,女兒也不怕入宮。”
裴氏怔愣一會兒:“有,有心悅的人?那他知道你要進宮嗎?”
此刻的裴氏全然不顧容渢還是閨閣中的女子不知與何人私相授受,她只盼望著自己的孩子可以逃過無休止的算計,甚至那個人有能力讓容渢逃過不用進宮的命運。
容渢道:“他很好,他不會像父親一般薄情寡義。母親,你放心吧……”
裴氏費神想了許久有些疲憊地閉了閉眼,最終還是睡了過去。
……
離選秀的日子越來越近,而容渢從不歸山一別後,再也沒有機會見到謝予和懷鄞,連印澧自那日秋試後,也不再聽得動靜了。
盛京一時間安靜了不少,直到有一日,傳來沛國公府家的姑娘孟宜齡與人結親的訊息,而此人還是商戶出身又身負功名。
如同一顆石頭落入平靜無波的湖面激起千層漣漪。
裴策在此之前還特地來求了容老夫人幫忙,容老夫人雖有訝然,可也還是答應,即便孟宜齡身有殘疾容貌被毀,怎麼算來也是裴策高攀了。
容老夫人當初承下許諾,如今裴策想求,她自是不好拒絕,原以為沛國公府夫婦會有意刁難讓裴策知難而退,卻不想一拍即合,差點連日子都定了下來。
不欠人揣測濮州裴策有心計,為了自己的家族卻是不惜娶一個瘸子,就算孟宜齡能在印夫人門下的女學教書,可中秋宮宴那日的事,始終被人記在心裡,甚至惡意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