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孟宜齡送出了院子,容渢面色略微有些發沉盯著裴策:“你接近孟姐姐是什麼意思?”
裴策翻著書頁的動作一頓,抬頭對上容渢的眼睛,眼底幽深莫名。
“我相信不是沒有看出孟姐姐對你的心思,我不希望你是為了裴家去接近她。”容渢認真道。
裴策闔上了書:“不是為了裴家,是為了自己。”
裴策的回答模稜兩可,容渢眉眼微蹙:“那你就要拿出自己的誠意。”
臨走時,容渢還是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她回過頭看向窗戶前的裴策:“庭表哥從前可是認識孟姐姐?”
也沒問出答案,就轉過頭離去了。
裴策誰也沒說,他確實認識孟宜齡,只是那段記憶久到自己都快要忘記了。
不歸山之事,被晉元帝下令壓了下來,死了那麼多人在盛京卻沒有傳出一點兒風聲,容渢也不知道是為何,即便有世家知曉,但見著自己孩子平安歸來也都緘口不言,不再多問些什麼。
容渢和容涵兩人同坐馬車回到容侯府,馬車上,容渢瞥了一眼容涵,只見她之前受傷的手還用白布包裹著,放在膝上,神情有些蔫蔫地不願意說話。
容渢眼眸一沉,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兀自冷嘲一笑。
回到容王府,卻是難得見著容王爺也在,戚氏忍了半天等容涵行好禮才上前抱住她。
“可算是沒事,回來了。”一低頭見著容涵手上受傷又驚叫道:“手是怎麼了?怎麼來信的人也沒說手受傷了?郡主年長,怎麼不多多看顧一下涵兒。”
容王爺雖不說話,看向容渢的目光略微有些不贊同。
容渢心中冷笑,譏誚道:“六妹妹身邊有三皇子陪同,我再去多多看顧,怕是側妃又要多想。側妃怎麼不問六妹妹是怎麼受傷?是不是有人故意為之?”
她偏過頭盯著戚氏:“卻只急著責問我是何意?”
戚氏話語一噎,柔柔道:“是妾身見著涵兒受傷急切了。”
容王爺沉聲道:“側妃也不是有心責問,倒是你這個做小輩怎麼能去指責長輩。”
容渢卻也不怕惹容王爺生氣,冷嘲道:“身形立不正,言行不端,難道還怕人說。渢兒想來有話直說,父親想要責罰,責罰就是了。”
容王爺臉色略微難看,正要發怒。
容老夫人說話了:“兩個孩子平安回來就已是萬幸,還多說些什麼!涵兒既然受傷那就去請大夫,責問四丫頭難道就能好了?”
話語一頓,又對容渢聲音微沉道:“你這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日後進宮難道你也是這般莽撞不成?你往日學的規矩去哪裡了?”
容渢嘴角噙著一絲冷笑,站起身子微微福身:“渢兒有錯,向父親祖母告罪。渢兒還要去向母親請安,就先行告退了。”
容老夫人渾濁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絲精光,卻還是點頭讓容渢離去。
而戚簌簌死在不歸山,戚家對外也只能說是突發疾病在回府途上暴斃,喪事草草舉辦。
倒是戚氏多想了一些,拉著容涵問:“你表妹簌簌說是生病去的,可是在不歸山發生了什麼事情?”
容涵渾身一個激靈,表情一瞬失控煩躁地推開戚氏的手:“我怎麼會知道?她在不歸山上害我,弄斷我的琴絃,我恨她來不及,還有心思去關心她的事情。”
戚氏覺著容涵反應過激,可又想著是在不歸山受了驚嚇,也不在多問,又道:“她雖是庶女,可也是你舅舅的女兒,明日你同我一起回戚家看看。”
容涵臉色發白,有些不情願的應下。
……
皇城。
晉元帝眼眸深沉地盯著眼前的奏章,彷彿要將那字全部刻在眼睛裡一般,他抬手將奏章闔上,意味不明道:“朕身邊這位元裔君倒是越來越能幹了。”
突然太監通報道:“啟稟皇上,印夫子求見。”
晉元帝一瞬驚愕,眼眸一低,不見喜怒道:“傳。”
晉元帝一手背在身後,居高臨下地看著印夫子,道:“朕以為當年之事後,你至死也不願意入宮,要一輩子藏在不歸山。”
印夫子兩手拱起,低頭面無表情道:“臣是不願意進宮。”
此話一出,晉元帝眉頭微鎖,眼底凝聚著一絲殺意,可又在印夫子後面的話中淡淡散去。“臣之所以不願入宮是因愧對陛下,無法為陛下排憂解難,更沒有在當時及時發現謝家謀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