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簌簌念念道:“你為何就看不到我呢?我才是真正對你有益,能扶你坐上那個至高無上的皇位的女人……你既然不懂,那我只好將你身邊的女人一個一個的毀掉,讓你看見我。”
容涵臉色有些羞紅,卻又有些大膽,和蕭繼說著話,見著他眉眼帶著能讓人醉入他心底的笑意,又輕輕咬著下唇低下了頭。
蕭繼知曉自己母親戚貴妃的心思,對容涵也有幾分興味:“你這次考學準備的是琴?”
容涵點了點頭:“家中四姐姐最擅琴,我雖不如她,可心底亦是喜歡的,也學了多年,其他並無所長,屆時若是出醜,表哥可不許笑我。”
蕭繼道:“你既然選了它,自是胸有成竹,倒是我可要洗耳恭聽,見識見識這天上之曲。”
蕭繼將容涵安排好後,便要去拜見印夫子,容涵乖巧的點了點頭。
容涵雙手微微攥緊,心下略微緊張,當年四姐姐在清平宴以琴技揚名,可不知她也是醉心琴藝,她事事比不過容渢,此次考學她便是有意選了考琴,要和容渢爭上一爭。
忽然卻見雲宵在人群中,不著痕跡地張望了一小會兒,容涵微微納罕,眉頭輕蹙,雲宵怎麼沒有跟在四姐姐身邊?
雲宵見著容涵,上前行了一禮,低垂著頭恭聲道:“見過六姑娘。”
容涵:“你不跟在四姐姐身邊,又怎麼會一人在這兒?”
雲宵回道:“郡主有話讓婢子發給六姑娘。”
“什麼話?”
雲宵緩緩抬頭,略微靠近容涵幾分,輕聲道:“郡主說她今日見著了六姑娘戚家舅舅的庶出姑娘。”
容涵稍稍想了一下,才想起這人,戚簌簌?!她第一次陪同阿孃前去戚家時,說是戚簌簌抱病在身便沒能見著,只是離開時,她恍惚看見一抹女兒家的衣角在暗處一雙陰森的眼睛幽幽地盯著她。
“郡主覺著她像一位故人,從前住在影梅庵的那位故人。”雲宵莫名其妙地道出最後一句,教容涵臉色微微有些難看。
影梅庵的故人?容漣?
想起容漣,容涵便想起自己在青州時,處處忍讓,又憋屈日子,正要再問些什麼,卻見雲宵又默默離開了。
柳葉有些怔愣,俯身在容涵耳邊道:“郡主這是在提醒姑娘什麼?”
容涵眼眸微沉,像容漣的人都不會是些簡單的人,她和容渢在容漣身上吃過多少虧,這個戚簌簌……
……
“孟姑娘與戚姑娘繪的都是山海圖?”一人驚愕出聲。
山海圖是前人畫中聖手儲襄所繪,歷時二十多年走遍晉朝山川,所繪製的江山圖,此畫卷長八寸之餘,每處細節教人嘆為驚止,飛禽走獸、花鳥魚蟲、人文志事一一盡有。
流傳民間的也只是影印的殘本,能將其畫中細節熟記於心更是難上加難,更不談在短短兩個時辰內繪出此圖,也不知是後生可畏還是不知天高地厚。
更是有人已經找出拼湊出較為完整的山海圖,與孟宜齡和戚簌簌所畫的對照起來:“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容渢亦是驚愕不已,見孟宜齡行筆流暢之處又不失力道,轉而又見戚簌簌胸有成竹的模樣,一時有些奇怪。
忽地又聽有人又搶聲道:“不對,不對,不對!孟姑娘錯了一處!可惜了,可惜了……孟姑娘輸了。”
懷鄞問:“你說她們倆誰會贏?”
容渢垂下鴉青色的長睫,在眼臉下覆蓋一片淺淺的陰影,手中摺扇輕輕敲擊著欄杆:“沒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贏得會是誰。戚簌簌此人攻於心計,可惜太過浮躁,定然不會將太多心思放在這些事情上,咱們且瞧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