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雲宵跟著跪下,可是瞧清了戚貴妃的動作,心下一沉,慌亂地想著,這分明是要故意為難她們姑娘。
戚貴妃沉痛道:“這花簪是陛下所賜,即便你對本宮心存不滿,認為是本宮讓你與你母親被人奚落,可也不該摔了這花簪。你這是在藐視皇恩。”
趙淑妃此刻卻是坐壁上觀,看起熱鬧,她倒想知道容渢這個小姑娘如何解圍,也想知道這個即將入宮的小姑娘如何能在後宮之中爭得一席之地。
容涵與戚氏一同跪下替容渢求情,容涵開口道:“姨母恕罪,四姐姐定然不是故意的,還請姨母寬恕於她。”
戚貴妃道:“你們不必多說,此事是容四姑娘一人所為,本宮絕不遷怒於她人。容四姑娘眼高於頂,不屑本宮恩賞,藐視皇恩,本宮……”
話還沒說完,卻聽容渢淡淡道:“臣女不曾敢想貴妃娘娘會有如此大的恩賞,貴妃娘娘聽信小人所言對臣女與臣女的母親有所誤解,可臣女不敢心生不滿,只是替臣女母親委屈,她對臣女有生養之恩,可臣女卻不能為她分擔一絲的病痛,就連領得貴妃娘娘恩賞也是心中不安。”
戚貴妃眼眸微抬:“容四姑娘可真是生了一張口齒伶俐的嘴,倒叫本宮不知道該怎麼罰你。”她話語一頓,又道:“可這花簪卻是為陛下所賜,如今摔壞了,也該有一番說法。”
此言一出,便是戚貴妃打定了心思要處罰容渢。
容渢也不求饒,坦然道:“但請貴妃娘娘責罰。只是臣女有一言,陛下恩賜,貴妃娘娘應當妥善保管。”
忽地一聲輕笑悠悠傳來,戚貴妃眉眼一皺看去,又舒地一下神情溫和道:“懷鄞既然來了,怎麼也不讓人通傳一聲。”
只見與容渢年紀一般大小的女子,手中搖著墜著赤金鈴鐺的馬鞭,神色飛揚,一襲紅色羅裙如同驕陽似火,她緩緩起身,雙手抱臂:“原是來為戚貴妃祝壽的,沒想到聽得這麼一出好戲。”
她輕身上前,眉眼英氣逼人,卻又不失女兒家的嬌俏:“戚貴妃一口一個藐視皇恩,你如此輕易的將父皇所賜賞給他人,這才是藐視。再說皇恩浩蕩,你們一個個心思狹隘,動不動就談起皇恩,這才更加藐視。”
她手中轉著馬鞭,冷聲道:“這麼多人欺負人家一個,以勢壓人,本公主才真真覺得可笑至極。”
趙淑妃眼見戚貴妃臉色有些難看,卻又死撐著笑意,當真解氣得很。
戚貴妃緩緩道:“難得見懷鄞如此維護一個人,你與容四姑娘可是相識?”
懷鄞公主眼眸一抬:“本公主就喜歡打抱不平,戚貴妃若覺得本公主得罪了你,大可以向父皇告狀,本公主可是不怕的。”
此刻卻是忽然一靜,卻又見一人走了進來,眾人齊齊起身,但見謝予手握聖旨,神情死寂輕掃了眾人。
謝予眼眸輕抬,好似滿殿之中站得都如同死人一般,原本還趾高氣昂的懷鄞公主立馬躲到一邊念念道:“這個瘟神怎麼來了?”
戚貴妃臉上堆著笑意,闔宮上下誰不對陛下面前的這個紅人是巴結著的:“元裔君怎麼來了,可是陛下有什麼旨意?”
謝予淡淡瞥了一眼跪著的容渢,聲音平緩無波:“本君替陛下為戚貴妃送上壽辰賀禮。”
戚貴妃眉眼一喜,但聽謝予又道:“陛下知曉容侯府女眷今日入宮特意讓本君來宣上旨意,容王爺之女容渢聽封。”
眾人心下驚愕,這是容侯爺進爵了?!
容涵臉色難看,已然知曉這是進封容渢為郡主的聖旨。
容渢漠然,雙手高舉接過聖旨,突然手上一陣溫涼,謝予將她扶起。
容渢一瞬發怔,一字一句道:“多謝元裔君。”
謝予碰著容渢的手指,察覺她指尖冰涼,眼眸裡的一汪死水微微一動。
“郡主不必多謝。”
謝予又道:陛下有話讓本君代為通傳,今日戚貴妃壽宴,陛下政務繁忙不得前來,貴妃也是離不得身,請淑妃前去九重殿伴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