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渢從來對事不對人,拿了帕子給裴彥擦了擦眼淚:“男兒有淚不輕彈,你既然心疼大舅母便要自己堅強起來。”
裴彥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抹了抹眼淚。
卻聽見雲宵進來道:“姑娘,胡氏來了。”
容渢牽起裴彥的手,冷聲一笑道:“正好。”
前院裡胡氏耍賴一樣盤腿坐在地上,兩手拍在地上,眼眶沒有流淚一樣乾嚎著:“……你怎麼不帶我們孤兒寡母一起走啊,留下我們讓別人糟踐欺負,你們裴家的人欺負了人就想不了了之,是個什麼意思!不就是欺負我們不必你們家有錢!”
二舅母張氏撐著一張帶笑的臉,眉眼微冷,額頭上青筋抽抽地跳動,彷彿下一秒就能講胡氏這個不講道理的潑婦給打出去。
大舅母楊氏更是面色一沉,這些年胡氏的作為她可是明白了,就是故意拿捏養育彥哥兒的事情來要挾她們,一不如心意就到外面胡說八道,說她婆母當年欺負她一個寡母強行抱走她的孩子,還隨便出些錢打發她。
可那是她的孩子嗎!是隨便出些錢打發嗎!
不鹹不淡道:“昨日的事情你怎麼不來和我說,我好懲治那丫鬟,偏偏要等到第二日?”
胡氏頓時語塞,瞪著一雙眼睛就要乾嚎,卻見著容渢帶著裴彥和兩個丫鬟走了進來,心下一虛正要瞥過眼睛,卻又見著碧花,可不是昨天搶了她銀子和簪子的人。
指著碧花激動道:“是,是她,就是。”
活還沒說完,裴淨趕忙上前拉著容渢高聲道:“表姐你才昨日才到濮州怎麼不好好歇歇,侯爺姨夫可是交代了我們要好好照顧你的。”
胡氏的叫嚷咕嚕一下又憋回了喉嚨,訕訕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臉色驚變。
她以前就聽說裴老太爺的三姑娘是福氣的人嫁去了侯府,這個就是三姑娘的閨女,當真是天上的人。
容渢先是對兩位舅母行了一禮:“渢兒不請自來,還帶來了彥表弟還請舅母責怪。”
大舅母楊氏和二舅母張氏對視一眼,對容渢在侯府的事兒都知曉一些,知道她是個有主意,便道:“都是一家人,哪有什麼責怪。”
容渢坐在下首,眼眸一凜斜睨著看向胡氏,輕聲道:“你方才指著我的丫鬟說什麼是她,你是說她是昨日在侯府欺辱你的人。”
說著又看向碧花,譏誚道:“什麼時候我這個做主子的虧待你了,連些碎銀子和簪子也要去搶別人的。”
碧花大呼冤枉,眨巴兩隻眼睛道:“從青州走時,姑娘才給了我兩根赤金的簪子,婢子怎麼又會去搶她的東西。”
容渢這才順心的點頭:“你莫不是認錯了。”
胡氏見碧花顛倒是非,連心裡對容渢一絲害怕也沒有了,尖聲道:“胡說,你這小賤蹄子明明就是你搶了我的東西。”
她說話難聽,讓容渢眉眼一沉,微微抬起的茶蓋砰地一聲脆響落在茶盞上,猛地一聲像是擊在胡氏心頭,嚇得她沒來由一嘲。
容渢冷笑道:“我昨日才到裴家,兩個丫頭更是時時刻刻跟在我身邊伺候,這點兒除了淨表妹個兩位舅母,府上的下人都是看見的,連外祖父身邊的老管家也是知道的。”
她眉眼輕挑,一絲寒光落在胡氏身上:“你既然指證我的丫頭,那便說說她為何要搶你的簪子,當時有沒有別人在場,在哪個地方,你一一說來有根有據,我才好罰她。”
胡氏當即愣在原地。
二舅母張氏暗自點頭,又見裴淨沒心沒肺地在一旁看戲,不免嫌棄得微微一皺眉,她怎麼就生了這麼直腸子的傻閨女。
胡氏轉去看著裴彥,思及他從前怯懦不敢告狀的模樣,大聲道:“彥哥兒也在,你親眼看見我被這賤蹄子欺負。彥哥兒,你雖然被裴老夫人抱在大夫人膝下養著,可你怎麼能忘了我養了你那些年,裴家這是養了個白眼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