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時候,碧花掀開簾子走了進來,動起手替容渢卸了頭上的珠釵小聲道:“瞧著是個安分的,也沒胡亂打聽什麼,乖乖做事。”
容渢取下自己的耳墜,眉眼一垂:“安分的就好,春獵正熱鬧,就怕衝撞到什麼牛鬼蛇神,到時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就慘了,這幾日你也給我收斂些性子。”
碧花嘟著嘴:“我知道了,姑娘。”
一轉眼,便看見床鋪上放著的錦帶,奇怪:“這錦帶姑娘不都是做完了嗎,怎麼姑娘還帶過來了?”
她收的東西,她怎麼不知道姑娘是什麼時候塞到行李去的?!
容渢:“還差一塊兒玉飾沒有鑲嵌上去。”
……
第二日,容涵吵吵鬧鬧地跑了進來,她身上穿著一身利落簡單的騎裝,頭髮也是簡單束起。
容渢打趣:“我還以為是哪裡來的誤闖女兒家帳篷的小郎君,長得好生漂亮,原來是我們六妹妹。”
容涵紅著臉,央著容渢:“四姐姐陪我一起去騎馬,我從來沒有騎過,看其他家姑娘都在玩兒,可熱鬧了。”
容渢彈了下容涵的額頭,無奈答應,便讓她先去挑一匹性情溫和的小馬,還囑咐她莫要跑遠誤闖到山裡去,被熊瞎子抓跑了,還得去找。
等容渢掀起簾子出去時,只見一身少年打扮,箭袖輕袍,珠釵耳飾連著腕間的手鐲也取了下來,發上的束髮帶隨風飄著,叫人看了心裡癢癢,想去抓一抓。
容渢到了馬廄,也沒瞧見容涵,也不知騎著馬撒歡去哪裡了,她四處張望了一會兒,便對碧花道:“我在這兒看看馬,你去瞧瞧六姑娘去哪兒了,看她有沒有跑遠。”
碧花見馬廄並無什麼人,心下稍稍猶豫便離開了。
容渢見著馬也覺得新奇,忽然她一下藏了身子,將身子蜷著躲在一口大缸後面,
容渢眼眸一沉,雙手抱膝,怎麼哪兒都能遇見沈少期這尊煞神。
只見沈少期手裡甩著馬鞭:“父親準備怎麼做?”
容渢身子一僵,屏著氣,牙齒緊緊咬在自己的手指上。
沈將軍平靜道:“謝予一個閹人能翻得了多大的天,他來青州不就是為了那些賬目,要知道這些賬目隱秘至極連容侯爺都是不知曉的,他以為能以自己一人之力,撼動得了我們沈家。”
沈少期低聲道:“可他能在陛下身邊隨侍多年,父親不可輕視。”
想起那日謝予將容渢救下壞了他的好事,他就心有不甘。
“為父知曉。”沈將軍道,“至於那賬目他一輩子也不會知道的,他會來不及知道這些秘密就已經葬身在這裡。”
容渢蹲的兩腿發麻,手上都可見一圈血紅色的牙印,沈家這是要對謝予出手。
此刻容渢滿腦子都是他們口中所說的賬目,謝予要找到的賬目到底被他們藏在哪裡,腦子亂成一鍋漿糊。
忽然一下人慌慌張張地跑來,氣喘吁吁對沈少期他們道:
“將軍,少將軍……出,出事了……”
“府裡傳來訊息說,夫人給李老夫人投毒,整個青州都已知曉,官府要拿夫人歸案……”
沈將軍臉色發沉,恨聲罵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婦!攔住訊息莫要傳到這裡。”
說罷,他回頭盯著沈少期:“你若在這裡解決不了謝予,便就拿住他的把柄,你可還記得為父和你說過的話。”
沈少期臉色一變。
“你若想你母親安然無事,就按為父的話去做,不然你母親只能以死了之……”
等他們離開,也不知道是多久的事了,容渢的腿蹲的已經沒有了知覺。
碧花回來後:“姑娘怎麼摔這兒了?”
容渢撐著碧花的手站起,另一手捶打著麻木的膝蓋:“去找元裔君。”
碧花下意識先點了頭,而後驚愕地看向容渢,一臉姑娘你在說什麼的表情。
碧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