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種種細微表情變化上看,霜月判斷冰是走神了,並且有極大的機率沒有把他剛剛說的那些——句句都發自肺腑的至理名言聽進去。
而這,也讓霜月不由得在心中再一次質疑起了自己於兩年前做出的那個決定——選擇冰作為自己的後繼者,並花費大力氣對冰進行培養,以助其上位第四代水影。
‘儘管實力很強,但確實沒有成為統治者的天賦嗎?’
‘我的好侄女啊……你可真是讓我頭疼。’
看著冰依然在那裡不住的頷首,似乎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話已經停了下來,霜月一時頗感覺有些頭痛,伴隨著的,還有一股股濃濃的疲憊感。
目前看來,最有可能,最有資格,也是最有希望,最能被他所接受的第四代水影人選,非冰莫屬。
畢竟,冰是他的家族晚輩,有這麼一層關係在,他霜月不培養冰培養誰?培養坐在另一邊的那個病秧子嗎?
或許是感覺到霜月渾身散發出的龐大怨念,輝夜骸奇怪的看了一眼這對叔侄之間的詭異互動。
見霜月一言不發的耷拉著腦袋坐在那裡,而冰則不住地在那裡點頭,輝夜骸顯然搞不懂這是個什麼情況,當即便下意識的撓了撓頭。
但緊接著,突然有一股劇烈的疼痛自胸口處傳來,使得輝夜骸猛的低下頭來,開始了司空見慣的每日一咳。
也許是輝夜骸的咳嗽聲太過於響亮,冰難得的回過神來,先是望了一眼自己旁邊的這位身體不太好的同伴。
但緊接著,她便若無其事的扭過頭來,將目光重新投在了霜月的身上:“霜月大伯,你怎麼突然停下來了?我們剛才說到哪裡了?”
說著,注意到霜月的臉色不太好看,那雙看向自己的眸子更是充斥著一股莫名的怨念,冰這才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般,目光下意識的閃爍了幾分,迅速避過霜月直視過來的視線。
緊接著,冰或許也知道自己這一波逃不過去了,她抿了抿嘴,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對著霜月說道:
“霜月大伯,你就放過我吧……我真的不是那塊料,你難道就看不出來嗎?”
“再說了……”冰撇了撇嘴,見霜月的雙目依然不依不饒的直勾勾的注視著自己,不由得攤了攤手,無奈嘆氣道:
“您老人家今年才四十多,距離退位還遠著呢,用得著這麼早就為下一代水影的事情做準備嗎?”
冰話裡話外的排斥感,被霜月清晰無比的接收到了,於是他當即便決定放緩步驟,不再強逼冰聽他說那些政治上的心得,而是換了個話題道:
“冰,第四代水影的人選,必然要著落在你身上,不管你怎麼想,這件事也不會以你自身的意志為轉移。”
“為了我,為了我們的家族,也為了你自己,你必須要成為第四代水影,聽明白了嗎?”
先是迅速定下基調,霜月也不顧冰那反對的眼神,耐心解釋道:
“第四代水影……鯱那傢伙也絕對在盯著那個位置,雖然他的年齡是不行了,但他的心可還遠遠沒有老去,”
說到這裡,霜月眯了迷眼睛,眼眸中不自覺的閃過一道寒光,冷聲說道:“矢倉……就是鯱的那個徒弟,那個小傢伙很有可能就是鯱東山再起的希望。”
“根據我收到的情報,矢倉的天賦不低,而鯱對於矢倉的培養也是不遺餘力,這其中說明的問題,我想你應該也能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