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便要被做成PPT了。
——話好像太滿。
“……”
秋玹手掌撐地,從口中撥出一口濁氣。即便是沒了禁止時間領域的加持,一個有能力走過十個試煉場的行刑官實力本身就不容覷。
墨放身體半懸浮於空中,面上同樣因為精力的大幅消耗而略微泛白,只是時至現今尚且還一副行有餘力的樣子。
“怎麼,看來沒了你那些古怪的手段,實力也不過如此嗎。”
他抬手聚攏魔方,臉皮一扯徹底流露出無限惡意。“我讓你看看什麼是真正的能力。”
重新升騰在半空的怪異武器又開始往外散發瑩瑩冷光,緊接著,無數道密密麻麻的蔚藍色切割射線就佈滿了整間演播大廳。任何實體在觸碰到那射線時瞬間被從中切為兩半,羅地網旋轉起來,在秋玹眼前編織成層結羅網。
剎那間危險感應的激化將五感提到最高,秋玹踮著腳在密密麻麻蛛網中躍動穿梭,不斷旋轉變化的切割射線卻抵擋著她的動作不讓接近墨放半分。
她在空隙中抬眼看了眼抱著手臂的墨放,抿了抿唇。
繼續這樣打下去只會不斷消耗自身體力然後一直無休止地耗下去,在無法完全控制對方的情況下,唯有近身才是唯一的出路。
問題就是,怎麼靠近。
這也是除了秋玹之外的所有體術類行刑官從頭到尾都面臨的一個問題。雖然因為厄爾庇斯病毒的原因她曾一度被息寒亭罵道“你們玩刺客法師的心都髒”,而本質上來講,刺客類體術型行刑官所要克服的難題從一開始就是如何近身。
切割射線在面前佈下羅地網,憑藉著身體素質的本能要想躲避還是容易,但是突進……
秋玹閉上了眼睛。
危險感應的觸角早已滲透進她身體髮膚的每一寸紋理毛孔之中,如今哪怕是失去了五感中的“視覺”,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因為危險感應的激化都成為了她的“眼睛”。
在激化狀態下,她能夠“感知”到那致命射線下一秒掃過的位置,可以清晰預判出下一個身型的落腳點,這是早在一開始進入激化境界時秋玹就已經知道聊能力。
但是然後呢?然後她就可以像往常那樣一直依賴於危險感應的“直覺”做判斷,就一直在致命切割射線中與墨放耗下去?
不,不夠。
這還不夠。
秋玹緊閉雙目慘白著臉,汗水滲出從她側臉滑過,身體中危險感應的尖叫似是比往常任何一次都更加淒厲劇烈。
為什麼那次在毒瘴氣中它會突然失靈?
一直以來她是不是已經太過於依賴它了?
它早已成為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那誰又知道這“部分”會不會突然反水失控?
在越來越依賴已經達到了一種不能失去的程度時,如果危險感應突然消失了,自己又該怎麼辦?
秋玹有時候甚至都在懷疑,她自身早就已經失去了那對於危險來臨時警惕著的“感覺”。因為一直以來,在臨危關頭替她做著判斷預警的,從來都是感應的能力。
不應該是這樣的。
這能力是外界賦予她的,如果有一被收回了,那她就什麼都不是了。
不應該是這樣的。
感應正在試圖麻痺自己。
不應該是這樣的。
在這樣千鈞一髮的時機,她突然擅自關閉了危險感應的激化狀態,甚至一併想要關閉“感覺”。
身體裡的感應似乎是預料到了她的想法,當即在她腦海淒厲無比地尖叫起來。秋玹本身緊皺著的眉心又是一抽搐,大腦中像是被幾百只大象在裡面輪番跳踢踏舞,她略有些笨拙地跌跌撞撞躲避著魔方中發散的切割射線,在面板上被劃了好幾道血口之後愣是硬咬著牙對抗著身體的本能不理會危險感應的指揮。
“不行,我們得進去幫她!”
少年當即擼了袖子就想要往裡衝,伊森點頭跟著上前,後一秒眼前憑空出現一個描著精緻妝容的女人,雙臂一伸攔住了他們的動作。
“管那閒事幹啥,沒瞧著我們秋同志在升級嗎,去去去,邊兒待著。”璐一手一個將兩人毫不客氣地推了回去,揮手的動作像是在趕蒼蠅。
伊森不可置信看了她兩秒確定這是秋玹的那個“人造人智慧生活管家”,“現在絕境的AI都已經能做到這麼智慧了嗎……不對,你沒看到她就要死了嗎!趕緊讓路!”
“到時候真要衝進去救人你動作可能還沒我快呢……”璐將視線轉回來,重新看向演播廳裡那個面露巨大痛苦好像是在往自己身上割肉的人,“現在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