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大開始吹噓自己的工頭史,說自己哈爾賓新彊都去過,還參與過三峽工程。
之後,他的情緒終於有些崩潰,說出了自己兒子快不行的事情,說張彪不給他錢,伴著他一連串分不出悲喜的笑聲,整個工棚突然變得安靜起來。
沙靜昌飾演的周雙喜來到了工棚,用瓷缸子盛了些醋,讓謝老大喝下。
謝老大喝完,瞅了瞅周雙喜走了,忽然矛頭一轉,說起周雙喜的壞話,說周雙喜狠,打菜看人,說他是鐵打的營盤,大夥都是流水的兵。
不久又開始說楊志剛的壞話:“楊志剛他媽唬著個臉,媽了個老子恨不得掐死他!”
說完謝老大忽然警覺,小心的看了一圈,問道:“楊志剛在不?”
楊志剛坐在角落,沒有說話,其他工人紛紛道:“不在,不在!”
謝老大依舊警覺的四下看了看,道:“不要說楊志剛,楊志剛可厲害得很!”
隨之,謝老大開始說王家才……
說著說著,謝老大徹底崩潰了,哭道:“他們沒人性!我家都快死人了他們都不管,我勒個兒子!”
要了一天的工錢,他終於撐不住了。
楊志剛走了過去,謝老大嚇得一愣,虛張聲勢道:“幹啥!你想幹啥楊志剛,你要打我不成?我給你說我不怕你,我五十多歲了我不怕你!”
楊志剛卻扶住了謝老大,直到此時,他才有些理解這個圓滑自私的工頭到底揹負著什麼。
楊志剛把謝老大扶出工棚,拍著他的背照顧他吐酒,回首工棚映出的燈光,忽然感覺有些溫柔。
管琥閃到了一邊,整個劇組也沒有人叫停,謝老大吐了好久,站起來又往工棚裡走,他入戲太深,忘了戲份已經結束。
整個工棚靜悄悄的,黃勃在上鋪抽著煙,面沉如水,所有的工人都在沉默,戲裡他們是粗鄙麻木的民工,戲外他們對謝老大感同身受。
管琥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走到馬韶華跟前直接鞠了一躬,道:“謝謝你馬老師,這是我見過的最好的表演!”
馬韶華真的有些醉了,打趣道:“咋樣?錢花的值不?”
眾人都被他逗笑了。
“值!”管琥卻沒笑,他鄭重的點了點頭。
沙靜昌走了過來,對著馬韶華伸出了大拇指,道:“登峰造極。”
“要不咱倆一會喝點?”馬韶華藉著酒勁道。
“中!”沙靜昌點了點頭。
當晚,大夥又一塊吃了個飯,酒桌上,有人開始好奇馬韶華的出身,能將一個民工出身的工頭演繹的入木三分……
管琥給大家做了澄清,道:“馬老師生於藝術世家,父親是省京劇團的團長,母親是做京劇教育的老師,外公是國內單口相聲的創始人……”
聽完眾人都愣了。
“我說馬老師的相聲為何說的這麼好,敢情是個掌門啊!”黃勃打趣了一句。
秦洛也很吃驚,一個祖上三代甚至更多代都沒出過農民的演員,竟然將一個工頭演繹的惟妙惟俏,實在是不服不行,也許這就是真正的大師吧!
悄無聲息間,六月就沒了,這天傍晚,楊志剛的床戲要來了。
楊志剛和二人轉主唱的女朋友約會,同樣喜歡這女子的混混糾集了一幫混混,對倆人展開了圍堵。
楊志剛陷入了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