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雍傑瞧他神情無限悲涼,早就聽說這周師叔十年前被廢掉武功,想必這十年來受盡委屈,當下思索一陣,已然心如明亮,乾脆一步到位,道:“即便是換著是方門主,在那危機關頭,弟子這真情流露的性格恐怕也是改不了的,弟子並沒有對師叔你有半分不敬。”
這話無疑是說即便當時是方門主,自己也會呵斥。很明顯的解釋了當時確實是突發情況,情緒控制不住,並針對周師叔你一人。
當著方門主說出這樣的話,周義伯自然相信是真話,當下雙手捏住張雍傑雙臂,感動的點頭道:“好,好,此子果然不同凡響。”
張雍傑沉默一陣,道:“周師叔,其實弟子的武藝極其有限,自從先師去世之後,這武功便是荒廢了,所以周師叔你真的想多了。”
張雍傑這話的真實意思是自己也是不會武功,但是沒有感覺誰在歧視自己,所以周師叔你也不要太過脆弱,總是覺得別人在針對你。張雍傑這話說的極為委婉,若不反覆揣摩,極難體會出其中真意。
方萬山和沈玉剛萬東等人對望一眼,紛紛欣慰的點了點頭。方萬山哈哈笑道:“既然誤會已經解釋清楚了,就好了,免得大家心裡不愉快。”
張雍傑環顧四周,方才道:“不知那妖教幾個賊人,逃往何處去了?難不成這屋子裡真有秘道?”
方萬山臉色變的嚴肅起來,說道:“此事還不是你該知道的。關於此事,切勿多言,一切以門裡通告為準,以免引起恐慌。現在你便退下,好好準備即將到來的千島奪劍,預祝你能取得一個好成績。”
張雍傑見此情形,也不再多言語,當即退了出來。方才聽方門主口中所說什麼千島奪劍,取得什麼好成績之類的言語,便想等那李小歡出來,問個究竟。
等了許久也不見李小歡他們出來,又想到出來的久了,師孃未免著急,當下便乘船離開了湖心嶼,心想千島奪劍的事情稍後詢問也不遲。
走過湖畔亭渡口,路過一處山灣,依稀聽得山灣處有人聲,當即尋得隱蔽之處,埋伏起來。遠遠望去,正見那青銅道人和黑鐵和尚還有那中年書生,相互拉扯著前進。
只聽得那書生怒道:“道長也太不夠意思了,這條秘道怎地不事先說出來?難不成道長是另有打算?”
張雍傑聽來一陣鄙夷,想來這三人雖然表面沆瀣一氣,互相勾結,但內部之間也有暗鬥,這狗道士早知道秘道的存在,卻不告訴他的狐朋狗友。這下有好戲看了,要不你們三人趕緊快開戰,待你們打得一片混亂,三敗俱傷之時,我千島再出來收拾殘局。
但他們三人卻沒有開戰的意思,只見青銅道人淡淡道:“本座要是另有打算,你二人只怕現下還在被成千上百的千島門人圍攻。哪裡還能在這裡說甚麼風涼話。”
那中年書生怒道:“那你是什麼意思?要早知道有這條秘道,直接劫持方萬山從這條秘道走,豈不是早已大功告成?”
張雍傑聽來吃了一驚,心想他們如果這樣做,此刻我千島門主被劫走,那還得了?當下大氣也不敢出,靜靜的躲到一旁,偷聽談話,看能不能聽出他們來千島作亂的原委。
那書生不待青銅道人回答,又接著問道:“蜀地的事情歸你來處理,咱和黑鐵大師從中原和荊楚趕來相助與你,你卻讓咱們在區區千島派栽了個大跟頭。你平日裡不是號稱天下第四嗎?怎地一個千島沈玉剛你都拿不下?”
張雍傑聽那書生說青銅道人平時號稱天下第四,心想這話可未免太自大了。
那青銅道人當下對那書生笑道:“本座的功夫雖然不如你那姘頭,不過紹先生想要領教,本座隨時可以指點一二。”
張雍傑此刻年歲還小,並不知道那姘頭是什麼意思,只知道了那書生叫什麼紹先生。又聽得那紹先生怒道:“狗道士,你要不是我仙教之人,早已死了七八十次了。”
那黑鐵和尚道:“好了好了,咱們哥三就不用在這裡爭吵了,此刻險境未脫,先找個地方療傷。”說罷那三人攜手遠去。
張雍傑見他三人遠去,並未言及為何會來千島,心中一陣惆悵。知他三人現下已然身受內傷,但是想必也遠在自己之上,所以只敢遠遠尾隨,而無法上前力挫強敵。想到這裡,便暗下決心,將來有機會一定要好好練習武功,提升實力,有機會也像沈師叔那樣,教訓教訓這些亂七八糟的人物,替今日之事出口惡氣。
張雍傑路過那山灣處,見滿灣荊棘,想必此處便是那迷道的出口。心想方掌門定然早知道這秘道出口,為何不提前派人把手?難不成這秘道出口不止一處?但是此事既然為秘道,方掌門定然不想太多的人知道。當下只看了一眼那山灣,便不作多想,向前走去。
不多時便見那李小歡從身後趕來,張雍傑見她並未騎馬,心知那李小歡定然是從那秘道的出口追擊而來,心想這李小歡武功已然是我千島後輩弟子之中的翹楚,又是千島三寶之一,師輩們讓她知道秘道也是情理之中。
張雍傑手一指,向李小歡道:“那三人朝那個方向逃跑了,現在怎麼辦。”
李小歡見那方向正是月亮包兒方向,正想說些什麼,但頓了頓,又道:“張師兄,你說該怎麼辦?”
張雍傑知道李小歡雖然武藝高強,但是敬重自己是師兄,是以想要自己拿個主意。看著這美麗的師妹,確實討人喜歡,當下提議道:“咱們追過去看看。”
李小歡吹了個口哨,片刻之間,那湖畔亭渡口的馬,便奔跑了過來。當下兩人騎上了同一匹馬,一路追擊了過去。
但那三人卻消失的無影無蹤,再也找不到了。當下李小歡返回湖心嶼覆命去了,張雍傑又來到了師孃李秀琴處。
廚房內一陣忙碌,見師孃正在發麵,師弟周少坤正在燒火,想來是師孃惦記著自己想要吃油茶饊子,心下一陣溫暖。師孃詢問了幾句,張雍傑心想方掌門特意交代一切以門裡通告為準,便輕描淡寫的說了幾個賊人上門鬧事,現在已經被打跑了。
月末休假三天,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第三天下午,張雍傑和周少坤這兩兄弟,抗著兩把鋤頭正在師孃住處後山的一塊田地裡勞動。他們正準備種點黃瓜,現在正是種黃瓜的季節。
這天下午,已經陸續有一些休假回家的楊柳園女弟子返回,而田園邊的一條小路,正是通往楊柳園的重要之路。
只見這些少女們身穿千島派少年子弟的統一服裝,年齡和張週二人相仿,十七八歲年紀,兩三成群的結伴而行。只聽得前面有人紛紛議論著什麼千島奪劍,張雍傑才想起這兩天竟然忘了向李小歡師妹詢問這件事,一拍大腿,想來自己當真是老了,總感覺自己有什麼事情沒有辦,卻又一時記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