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島秀子臉色一冷,殺氣森然:“誰幹的?”
劉達成無奈地搖搖頭,回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接到你的電話,我就開車過來。突然間有一輛福特車跟蹤我,然後就發動了襲擊。要不是碰到憲兵隊巡邏,估計我今晚就沒了。”
“噓——不許你這樣說。”
川島秀子伸出指頭堵住劉達成的嘴,生怕他的嘴巴沒關門,說出更加不吉利的話來。
納尼?日本人也講究彩頭嗎?劉達成從川島秀子的眼神時看出來,她的內心很在乎他,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就掛了。
“都怪我,這麼晚了還叫你過來。”
“我向他們扔了一枚手雷,也不知道有沒有把他們炸傷。反正憲兵巡邏隊往我這邊趕,他們就倉惶逃命了。”
剛剛經歷了驚心動魄的一幕,劉達成和川島秀子都睡意全無。
大約是職業習慣,川島秀子不習慣說卿卿我我的情話,也不善於安慰人。她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從酒櫃裡拿出紅酒,替劉達成倒上一杯,壓壓驚。
劉達成看得出來,儘管她表面平靜,內心對他是充滿了擔心。這種擔心化作大愛,藏在她的內心深處。
“達成君,傳言我的弟弟在長沙戰死。我痛苦了很長一段時間。弟弟很乖,也很聰明。說不見就不見了。一個活生生的人,象一陣風一樣從這個世界消失。那些天,我特別熱衷於槍斃犯人。我喜歡親自開槍,一槍爆頭,那種掌握別人生死的滋味特別爽快。漸漸的,我麻木了。開始做惡夢。夢見那些被我槍斃的人伸出一雙雙鐵鉤似的手向我索命。很多次,我還夢見弟弟一身血汙站在我的面前,向我哭訴。他說他不想打仗,他想回家。你說我還有家嗎?我的家在哪裡?”
川島秀子說著話,又灌進一大杯紅酒。很多時候,她一個人獨處,就喜歡喝酒。喝到八九分醉,然後醺醺然睡去。
“你能從三個人的追殺中逃過一劫,證明你成長了。達成君,乾了這杯酒,我要睡了。明天還有任務。”
劉達成陪著川島秀子喝完最後一杯,她果然說睡就睡。一轉身,進入主臥室洗漱、睡覺。劉達成只能按老規矩,睡沙發。
一覺到天亮,連夢都沒有一個。
劉達成睜開惺忪睡眼,從窗外傳來鳥的啁啾聲。川島秀子一身睡衣從廚房裡出來,手裡端著兩杯熱牛奶。
“快點起來,吃完早餐上班。願佛菩薩保佑你,再也別讓我擔心受怕了。”
川島秀子把熱牛奶、雞蛋、麵包等早餐往餐桌上擺好,像妻子似的嘮叨。劉達成趕緊起來洗臉刷牙,吃早餐。這種感覺就像家的感覺。
“秀子,我有一種感覺,你弟弟好像還在。”
劉達成一邊吃早餐,一邊說道。川島秀子斜了他一眼,滿臉的不相信,覺得他在說夢話。
“憑什麼你這樣認為?”
“感覺。我的第六感覺特別靈。我預料的事情,往往都會實現。我覺得你的弟弟,正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等你。”
“痴人說夢。說說也就罷了。”
毫無來由的感覺,劉達成也不敢堅持。但他的第六感覺超出常人,這是被很多事實檢驗過的。昨晚要不是預感強烈,說不定已經死在別克車上了。
子彈從頭皮上擦過,連頭髮都被烤焦。要不是偏了一下頭,剛好把腦袋打爆。直到天亮,光線好,川島秀子才發現劉達成頭髮的異樣,驚叫道:“你這是怎麼了?”
“子彈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