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賀蘭漓忽然抱頭大叫起來,臉上的神色驚恐無比,整個人都彷彿不對了,"母妃,他們一定是知道我了,怎麼辦?怎麼辦?"
似乎是從華溪煙知道賀蘭漓的身份開始,她就已經將自己逐漸定位成了一個女子,遇到一點兒事情就六神無主驚慌失措。彷彿這才是她內心深處死死隱藏著的品質,之前的一切,都是她強行裝出來的而已。
"漓兒,沒事的,沒事的。"荷妃輕聲安撫著賀蘭漓。
"母妃!"賀蘭漓猛的大叫,"他們會殺了我的!他們真的會殺了我的!"
"轟隆隆",外邊忽然響起了一個驚雷,似乎是在印證著賀蘭漓的話一般,震的整個屋子都在隱隱搖晃。
賀蘭漓愈發地驚恐不定,就連嘴唇都在顫抖。
見她這麼一副窩囊的樣子,荷妃怒了:"事情已經到了現在的地步,沒有退路了!你給我打起點精神來!"
"母妃!你不是之前說這事情不會有人洩露出去的嗎?你說父皇答應過我的!你說父皇說過我是西陵的唯一一個太子!你說過他會保我的!"
"給我閉嘴!"荷妃一巴掌扇在了賀蘭漓的臉上,惡狠狠地道,"若不是華溪煙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會有人宣揚出去嗎?還不是你自己蠢!現在你反過來埋怨我了?"
似乎是被荷妃這麼一巴掌給打蒙了,賀蘭漓捂著臉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
荷妃知道現在就算是埋怨她也無濟於事,於是也放緩了語氣;"你也別怪母妃著急,現在說那些也沒用,當務之急是保命!"
說著,荷妃轉向了裴渤:"還請給我們找一個安全的地方,我們避一避風頭。"
裴湧想了想,點點頭:"相國寺人多眼雜,我也不知道內院裡有多少是我們的人……這樣吧,你們去大安塔裡邊,大安塔沒有人,應當是最安全的地方。"
"好。"荷妃當機立斷地點頭,沒有半分猶豫。
大安塔登高望遠,等到他們上了上邊的時候,才真真切切地看到下邊到底是有多少的人。密密麻麻黑壓壓的人全都吵著相國寺湧來。難不成是不是全京城的人都出動了?
"母妃……"賀蘭漓緊緊拉著荷妃的手,顫抖地愈發地厲害了。
"沒事的。"荷妃吞了吞口水,安撫著賀蘭漓。
其實她也是怕的,見到這麼多的人,她也怕了。
她們就那麼看著一群群人開始朝著相國寺裡邊用,甚至是有的人手中還拿著鋤頭鐵鍬等東西,看起來不像是鬧事的,倒是更像是農民起義。
賀蘭漓聽著那些人口中不斷地叫喊著"誅殺妖女,誅殺妖妃""將那貨亂朝綱的女人叫出來否則我們就鬧上金鑾殿"之類的話,沿著塔沿十分無奈地滑坐在了地上。
她就真的不明白了,她是女兒身就怎麼了?就這麼的天理難容嗎?就因為她是太子所以她就不能是女兒身嗎?
下邊是她的子民啊!是她也曾幻想過認真待之的子民啊!是她曾經出遊的時候跪列兩邊大呼"太子千歲"的子民啊!
曾經明明那麼愛戴她,怎麼現在都就恨不得她死呢?
相國寺外,賀蘭玥和華溪煙混在人群中,冷眼看著面前的狀況。
"之前我得到的訊息,荷妃確實是在相國寺裡邊。"賀蘭玥看那些小沙彌們費力地攔著不斷想要湧進去的百姓,甚至是無意中已經傷及了很多無辜,臉色愈發地難看了。
"看來裴家已經將相國寺打點好了。"華溪煙看了一眼著圍牆望不到邊的相國寺,問道,"若是將這相國寺好好翻找一遍的話,大概需呀多久?"
"相國寺太大,廟宇數百,佛堂上千,若是搜的話,怕是要兩三日。"賀蘭玥的神色也很是難看,"而且大規模的搜查,在寺院內,根本就行不通。"
是了,在這個時代,要是在寺廟做什麼事情的話,那就是對神靈的大不敬,西陵百姓不會同意的。估計荷妃她們也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選擇藏身此處。
天空中轟隆隆的雷聲愈發地響了起來,天際閃過一道又一道的紫光,將暗沉的天際照耀地恍若白晝。那一道一道的雷電在空中猙獰地排列著,似乎是恨不得將天都撕成幾塊兒。
而百姓們因為這個也愈發地興奮地起來,不少已經湧進了相國寺中,華溪煙和賀蘭玥也在這半推半就間,跟著人流進入了相國寺。
群情激憤,估計賀蘭漓一輩子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會面臨這種人人得而誅之的狀況。抑或是她從來都不敢想罷了。
"快看!塔上有人!"不知道哪裡響起了一聲驚呼,所有人都抬頭朝著大安塔上邊望去。
果真兩個人在塔腰處的位置,雖然距離極遠,但是依照華溪煙的眼力,她還是一眼認出了,正是那二人!
"呀,是荷妃娘娘和太子殿下!"華溪煙喊罷這一句,立刻閉了嘴。
人們現在哪裡還管是誰喊的話,聞言全部集中在了大安塔下邊,仰頭聲討著上邊兩個女人。
原來今天正是雷雨天氣,而大安塔是木質結構,方才不知道哪裡來的驚雷,劈了這大安塔的頂端,已經燃起了熊熊烈火!想必就是因為如此,這二人才不慎暴露了自己的行蹤。
"果真是妖女和妖妃,就連上天也看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