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溪煙被那清脆的巴掌聲震得呆愣了片刻,因為她從來不知道巴掌居然可以扇得這麼響。
梓菡聽到聲音衝了進來,見到梓菱一臉要殺人的表情,華溪煙一臉怔然,而自家公子一臉擔憂的奇怪組合後有些摸不著頭腦。
“把她帶下去,好生招待!”華溪煙一隻手拉著梓菱,一隻手指著李後朝著風吟和風滔吩咐道。
兩人拿了一塊帷幕將李後抬著走以防髒了自己的衣服和手,在見到李後繡著金鳳的繡鞋之後,一下子明白了這個面色髒汙且腫成豬頭的人是何方神聖。
原來不就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前皇后麼?
梓菡雙眼放光地看著昏迷不醒的李後,想著剛才少夫人那句咬緊了的“好生對待”,終於理解了其中內涵。
她們一定會好生醫治她,然後好好招待她。梓菡十分善良地想著。
“你先彆氣!”華溪煙順著梓菱的背,看她有點喘不過氣,語氣擔憂。
梓菱整個身子都在劇烈顫抖著,眸光緊緊盯著剛才李後躺著的地方,目光極為陰沉狠辣。
雲祁走到梓菱身後,如玉的手輕輕附在她背上,源源不斷的真氣溢位,像是一條靜靜流淌的溪流,流竄於四肢百骸,平復她顫抖的身體與心頭的怒火。
過了片刻,梓菱逐漸冷靜了下來。
“早就知道事情和她有關係,怎麼這麼激動?”華溪煙將梓菱拉進了屋中,輕聲開口。
“若不是她,公子那些年何苦過得那般艱難!”梓菱的眼睛仍然有些紅,右手緊緊握成拳放在桌上。掌心處有了深深的掐痕,但是她卻恍若不覺。
“一個巴掌拍不響,也不光是她一個人的問題。”
本來是安慰的話,誰知道梓菱卻是硬生生地從裡邊聽出了別的意思。
“當初是李後最先殘害的夫人,隨後又指使敏夫人在夫人的藥中下毒。這期間自然少不了老爺的問題,我就不信當初那麼大的動靜他一點兒都不知道!他懦弱畏懼,不敢給夫人出頭!前些日子他知道真相之後還殺死了敏夫人,誰知道他是不是在為自己開脫?以為這樣就能抵的過他當初的罪責嗎?”
“若是說李後是罪魁禍首,敏夫人是劊子手的話,那他就是幫兇!我這就去找他!”梓菱越說越氣,“騰”地一下子站起了身,一陣風一般地朝著門外跑去。
“回來!”猛然間,清越溫潤如琵琶輕鳴般的聲音響起,但是卻讓梓菱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其中的威壓與命令。
梓菱生生頓住了腳步,半步都移動不得。半晌,才回轉過身,心不甘情不願地重新坐回桌旁。
“自從我和雲震天掰了之後,你覺得現在尚書府還是那麼好進去的?”雲祁單手支額,聲音清淡地說道。
梓菱抿唇不語。
雲祁輕笑一聲,聲音拔高兩個度,“現在京城黨派紛爭那般嚴重,局勢動盪,接連不斷的事情發生,你覺得雲震天身邊的人少了?還是你覺得你自己本事夠大足以和整個雲家暗衛抗衡?”
梓菱的胸口劇烈起伏著,華溪煙幾乎就要看到她頭上冒青煙。
華溪煙又安撫了一會兒,用過晚膳之後去看李後,梓菱自然跟著一起去了。
榮昌宮地下有一個密室,是用來存貯東西之用,但是久置不用之後想不到第一個進去的居然是一個人,還是她前皇后。
密室陰暗溼冷,雖說現在只不過是初秋,但是一進去,華溪煙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夜明珠和火把將密室照得恍若白晝,華溪煙沿著長長的臺階走下去,便看到偌大的密室中間趴著一個半死不活的人。
李後已經恢復了一些力氣,現在動也不動地趴在潮溼的地面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成王敗寇,你是不是很高興?”李後並沒有抬頭,聽到來人腳步,她就知道是誰。
李後居然沒有張牙舞爪地撲上來,確實讓梓菱有些出乎意料。
梓菱走上前,拽著李後的頭髮一把揪了起來,看著她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有些微黃的面色以及不正常的脈搏,忽然輕聲笑了:“軟骨散,想不到這麼好的東西他們倆也捨得給你用了。”
“畢竟曾經也是皇后嘛,我們自然要好好招待咯!”尋秋從外邊走了進來,嘻嘻笑著,一雙靈動的眸子在火把的招搖下波光粼粼,宛如一潭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