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說皇帝早就有旨意,不如如今這裁定權是在哀家手中。”太后佈滿皺紋的臉露出了一抹帶著幾分高傲杳然的姿態。隨手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一邊的李後。
李虎接過來大致一看,眼神在某個地方頓住,緊緊膠著,片刻反問:“澤賢而立?”
寧煊一怔,蕭婉妃愕然,寧熙也總算有了反應,緩緩抬起了頭。
“不錯,擇賢而立。”太后扶著椅子身側的扶手,微微端坐直了身子,“雖然煊兒是太子,但是皇儲之位並不是一成不變,而且我朝向來是立賢不立長,若是想要坐牢這個位置,還是要各憑本事。”
“如今皇帝病重,哀家不得不以江山社稷為重,堪當我聖天帝王者,賢能之外,更需有悲憫之心,愛人之子,以民為親,短短不是那等某人性命之人。”
太后的話到這裡,華溪煙總算明白了這話中之意是什麼。也總算知道了方才為什麼,李後是鐵了心地要將雲珏之死的帽子口在寧熙的頭上。
按照太后和雲珏的感情,自小在外的寧熙自然比不得寧煊以及雲珏和太后親厚,再加上若是雲珏真的是寧熙殺死的話,那在太后這裡,必然會怨恨寧熙,而他和那個儲君之位,也必然無緣。
原來李後是這個意思!華溪煙勾唇一笑,想不到昨天晚上,她還為他人做嫁衣了?
果真,太后接下來發了言:“熙兒,我問你,珏兒的死也是你做的?”
寧熙抬頭看著太后,一臉茫然。
“太后,絕對不是熙兒啊!他怎麼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蕭婉妃忍不住了,不禁為自己的兒子亟亟申辯。
“你給哀家閉嘴!”太后一拍大腿,重重呵斥著蕭婉妃。
寧熙的眼中的光芒不過是一閃而過,隨後又是波瀾不驚,他輕啟薄唇,吐出兩個字:“不是。”
“五皇弟,本宮可是聽說,昨天你去了戶部,而在你去了不久,雲珏就死了。就算你說不是的話,怕是沒人信服吧?”
寧煊說著,眼中露出了一抹志得意滿的情緒,順便還帶著幾分挑釁看著寧熙,彷彿今天這一仗,他是贏定了。
“我沒有殺他的必要。”寧熙的語氣淡淡,彷彿並不在乎自己會被人冤枉,蒙受不白之冤。
“沒有?我可是覺得有的很呢。畢竟他是雲家人,而你姓寧。”不過是短短的一句話,裡邊卻是包含了數百年以來雲家和寧家皇室的各種糾葛。
“太子皇兄這般肯定,彷彿是真的見到我殺人了?”寧熙嗤笑一聲,“一切不過都是空口白話,太子皇兄如此無限皇弟我,這個中心思,真是耐人尋味。”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寧煊臉上露出幾分不悅的神色,“雖然你是我皇弟,但是雲珏自小在皇祖母身邊長大,和咱們的關係儼然沒有了什麼區別,我為他著急,難道不應該?況且雲珏陪伴了皇祖母這麼些年,忽然間就這麼沒了,咱們不都應該實話實說,好給皇祖母一個安慰吧?”
一席話不光將雲珏捧了起來,還彰顯出了一副極為孝順的模樣,太后聽了很是受用,看著寧煊的眼中也更加多了幾分讚賞。
“那個香囊本來就是婉妃娘娘送給雲珏的,裡邊裝著薄荷不錯,但是夾層卻摻雜著柳絮。而對於有哮症的人來說,一絲柳絮都是大患,你只需要和雲珏隨便說上幾句,誘他犯病,再逼他將這香囊拿出來緩病,卻不慎致死,我說的可對?”
“太子皇兄說的這麼頭頭是道,若是我再說什麼的話,怕是真的是詭辯了。”寧熙嗤笑一聲,“那我無話可說。”
寧熙不對勁兒,很不對勁兒,華溪煙在心中想著。這不是寧熙的性子,他應當是愛恨分明嫉惡如仇的,斷斷不是這種任由旁人將髒水往自己身上潑,而無動於衷之人。
太后拿一種十分失望的眼光看著寧熙,眼中已經是一片死寂,她怎麼都聊不到,面前這個她也曾經喜歡過的機靈無比的孫兒,竟然是這樣心狠手辣的人。
“煊兒,你是皇儲,這聖旨理應你受用。”太后將目光轉回到了寧煊身上,一錘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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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世榮華之寒門毒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