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一封邊北來的告急軍報送入了由於舞弊案件而萬分陰沉的金鑾殿上。
“混賬!”天隆帝一拍龍椅扶手,老眼中迸射出不可遏制的磅礴怒氣,“前些日子不全都是捷報嗎?怎麼忽然就邊疆告急了?”
下首大臣都是一副戰戰兢兢地模樣,不敢去看上首那位氣怒至極的九五之尊。他們也想知道,李耀和李煻這兩位常勝將軍,怎麼就會發出這種邊疆告急的軍報呢?
“不是說由於雪災,北戎均需不足嗎?怎麼會突然間發動大規模的進攻?”天隆帝將手中的軍情一把扔在了金磚鋪就的地面之上,怒氣沖天的聲音幾乎震得這偌大而宏偉的金鑾殿顫了幾顫。
文武百官立刻誠惶誠恐地跪下,口中高呼:“皇上息怒!”
“都給朕好好看看那奏報!”皇帝再次一拍扶手,厲聲吼道。
皇上這次的火氣較之前兩日的文官會試更甚,文武百官萬分不敢怠慢,撿起那軍報開始傳閱著。
一人從百官這列中戰出,對著天隆帝拱手道:“稟皇上,臣有一言。”
天隆帝一看,是御史安高志,沉聲道:“準!”
安高志對著天隆帝再拜,開口道:“此次我聖天對陣北戎,已經時日不斷,先前也不過是因為北戎二皇子上了戰場給局勢增添了幾分逆轉之外,一直都是我聖天佔上風。誠如皇上所言,北戎由於年前的風雪遭了災,糧草馬匹都不夠用,如今卻逼的我聖天節節敗退。臣斗膽,北戎這是有了糧草的供給支援!”
此番言論無疑像是一顆炸彈,在百官心中激起了萬丈波瀾,右相溫遠立刻上前一步:“大膽安高志,居然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論來動搖人心!”
安高志還未說話,左相蕭天佑出列一步,對著溫遠道:“動搖人心?安大人不過是說有人給北戎提供糧草補給,並沒有說此人來自於聖天,何來動搖人心之說?還是右相對我聖天子民不夠相信?”
溫遠冷笑一聲:“西陵和我聖天關係要更為交好,如何會給北戎提供補給?左相還是不要妄加猜測的好!”
“難道右相如今不是在王家猜測麼?”蕭天佑不慍不火地道,“事情如何,吾皇自有聖斷。安大人的話還沒說完,右相便打斷,不覺得自己越俎代庖了嗎?”
溫遠抿唇,狠狠地等著蕭天佑,正欲再說什麼,被天隆帝一聲打斷:“好了!安愛卿還有什麼話,一併說出來!”
安高志三拜,站直了身子,渾身上下盡是凌然正氣的風骨:“臣方才剛剛接到訊息,說是在前些日子有一批不明貨物出了聖天運往了北方,臣還未來得及派人去查此批貨物到底是什麼東西。請陛下下旨查明,臣斗膽猜測,這批貨物乃是一批糧草補給!”
正是因為有了補給,北戎才有力氣發動大規模的進攻,同時也由於補給的東西並不多,北戎只得速戰速決,所以攻勢極強,甚至是讓李耀和李煻有些不堪抵擋,所以才有了此次的退敗。
“查!提刑按察使去查!查到有關人員可直接捉拿回京!”
“稟皇上,提刑按察使已去太原接應王彥。”
“大理寺卿去查!”天隆帝臉色一沉,再次下令。
“稟皇上,大理寺卿正在審查禮部人員。”安御史接著稟告。
“雲惟!”
“雲侍郎現在在刑部天牢!”安御史不管天隆帝的臉色如何,再次開口。
天隆帝氣的胸口劇烈起伏,指著安御史,吐出兩個字:“你去!”
“稟皇上,臣明日要動身去請雲公子回京。”
天隆帝氣的幾乎就要哆嗦起來,看著下邊的滿朝文武,半晌說不出半個字。
敢運東西給北戎,絕對不是尋常人家幹得出的事情。而此事茲事體大,根本不能派低職位的官員前去。而高官都繫世家子弟亦或是有著裙帶關係。他剛剛說出的幾個名字是少數的幾個身家清白沒有世家背景的。
一時間,天隆帝竟然有著滿朝文武卻無人可用的悲涼之感。
“稟皇上,臣有一人舉薦。”安御史在天隆帝就要發作的時候,再次開口。
“說。”天隆帝臉色極為不善,想著你有人怎麼不早說!
安御史瞟了一眼溫遠,輕微地動作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是溫遠卻是從那一眼中感受到了一分不同尋常的意味。
“溫氏三公子,溫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