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瑾容不禁打了個寒顫,這才意識到這房間之內並沒有起火爐。這嚴冬臘月的,她穿著厚厚的冬裝都覺得冰寒刺骨,但是溫琳卻只是穿著一件單薄的褻衣……
看著溫琳似乎不覺得冷一般僵硬地坐著,楊瑾容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她立刻抓起溫琳的胳膊,撩起袖子一看,道道可怖的疤痕在東珠蒼白光芒的照耀下,極為顯眼。
除去劃傷之外,還有燙傷,楊瑾容皺眉,將明珠湊近溫琳脖頸,果真見那裡,有極為明顯的一道勒痕,正發出猙獰恐怖的青紫色,似乎正張牙舞爪地訴說著這身體的主人是何等的絕望。
溫琳一動不動地坐著,嘶啞的聲音再次響起:“是不是很恐怖?”
楊瑾容卻答非所問:“你這是想把自己凍死?”
“他們太機警了。”溫琳沒有回答楊瑾容的問題,兀自說道,“我上吊、割腕,都被他們發現了,他們不讓我死。怕我再自虐,甚至是連火爐都不敢再生。他們收起了一切利器,就是怕我有個三長兩短。”
由於有內力在身,楊瑾容目力極好,慢慢地也逐漸適應了這房中的昏暗。她側頭看去,果真見到置古架上空空蕩蕩,所有瓷器都被收了去。梳妝檯上也不見半個盒子。就連門邊送進來的飯菜,用的也是木盤木碗……
見到如此場景,楊瑾容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這個心如死灰的女子。
“不過還是多謝你能來看我。”溫琳的眸光這才有了焦距,凝在楊瑾容臉上,忽然綻開一抹笑意,“是王二小姐讓你來的吧?”
楊瑾容一怔:“你……你怎麼知道?”
溫琳呵呵一笑,並未解釋。
楊瑾容眨眨眼,將手中盛滿東珠的盒子遞給溫琳:“這是給你的。”
東珠並不大,但是顆顆飽滿,光澤溫潤,上百顆的東珠在這小巧的匣子之內,光華璀璨,給溫琳沉寂的面容帶來了幾分生氣。
“東珠名貴,這麼重要的東西楊小姐還是帶回去吧!”溫琳緩緩撫著匣子,交還給了楊瑾容。
楊瑾容嬌俏一笑:“怎麼,你猜得出是誰讓我來的,猜不出這東西是誰送來的?”
溫琳怔楞,片刻之後瞭然,抿唇道:“替我謝過王二小姐。”
“其實我來之前,華姐姐便讓我做好了心理準備,說你的情況一定不容樂觀,但是如今這樣,確實是出乎意料。”楊瑾容看著這冰冷空寂的房子,撇嘴道,“真是不知道溫老爺和溫夫人是怎麼狠得下心的,這麼關下去,可如何得了?”
溫琳恍若未聞,並未介面。
楊瑾容見溫琳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十分豪爽地拍拍她的肩膀:“你放心,此事華姐姐不會坐視不理的!她本事大得很,必定不會讓你嫁給那個勞什子云揚公子的!”
溫琳露出一抹牽強的笑意,想著饒是她華溪煙能耐得很,又如何爭得過那天子聖令?如何覆得了那京城之中,金鑾殿上,萬民朝拜的無上皇權?
叩門聲響起,伴隨著丫鬟的催促傳來,楊瑾容知道自己不變多留,於是再次拍拍溫琳的肩膀:“為你擔心的人多得是,或者才有希望。”
“啊,對了,華姐姐還讓我轉告你一句話。萬物存在皆有理,莫為瓦礫碎真金。我不太明白,你自己琢磨。”楊瑾容說罷,接下身上的斗篷留給溫琳,轉身走了出去。
溫琳自認為對華溪煙的性子也有幾分瞭解。果敢沉靜,足智多謀,更是敢愛敢恨,從來不做無用之事。又想到最後那兩句話,心下一稟,不由得拿起那東珠細細地檢視起來。
上百顆東珠她不知道自己找了多久,就在眼花繚亂她幾乎就要看不清的時候,終於才查探完畢,挑出幾顆色澤稍淡的東珠。
不過是輕輕一捏,那幾顆東珠便全部破碎,每個東珠之中藏著一顆小小的紙團。
連起來是一句話——
山盟猶在錦珠託,情堅似磐怎奈何。
短短的十四個字,卻勝過千言萬語,給這個心如死灰的女子,堅持的力量。
溫琳抱著那一匣東珠,失聲痛哭,似乎那匣子成為了她現今全部的支撐和動力。
她該信他,應信他,必須信他。(盛世榮華之寒門毒妃../26/26509/
  盛世榮華之寒門毒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