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堂堂陳郡謝氏的**,何時這麼低聲下氣過?說著這話,謝嫣更是將華溪煙恨毒了幾分?
道歉?完了?這麼簡單?華溪煙幾乎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耳背了。
“我想的是,若是剛才,謝**拍琴的力度再大幾分,我還有沒有命站在這裡聽你給我致歉。”華溪煙緩緩開口,意思很明顯,道歉?不行!
世家**都是講究風度的,若是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的事情,道個歉也就算是息事寧人了。否則便會給人留下不依不饒的不好印象,但是想不到,華溪煙還真的不順水推舟?
華溪煙衝著王嵐幾人使了個眼色,讓她們幾人回到臺上坐著。如今這般聚於一起,外人看來還以為他們以多欺少對謝嫣怎麼了呢。
“若是謝**覺得不公平的話,咱們可以將那針重新放回琴中,然後我來敲琴,事後我再向謝**道歉如何?”華溪煙微微垂首思索許久,想出了這麼一個不切實際的辦法。
外人聽來不覺莞爾,只是覺得這王二**有意思的緊,算賬還有這麼算的?
但是對於當事人來說,可是另外一個意思。謝嫣武功不低,自然知道剛剛那針的速度,若是這麼對著自己射過來,她還真不一定躲的開。況且……雲祁一定不會救她。
想到這裡,斜眼看著雲祁,眸光中帶了幾分幽怨的神色。
華溪煙有些無語,想著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都矢之眾地了怎麼還想著美色?
“不知王二**是要如何?”謝嫣攏了攏臂上的披帛,頗有些不自然地別開目光,緩聲問著華溪煙。
華溪煙眨眨眼,毫不猶豫地道:“我知道謝**有塊帝王綠玉佛雕,傳說乃是通一大師開過光的,可保人平安,降兇消災。今日我被那銀針嚇了個夠嗆,不知道謝**可否將那佛雕給我壓壓驚?”
謝嫣聞言,猛地瞪向華溪煙,美目中銳利光芒如寒劍般激射而出,似乎是要將華溪煙千刀萬剮,戳出一萬個窟窿來一般。
瞧著對方那言笑晏晏的面容,謝嫣神色狠戾,所謂的端莊倨傲高貴全都消失殆盡。她確實是有塊佛雕不錯,不光是她,謝家的子女們都有一塊兒。但是她那一塊兒,意義卻是極為不同,不光可以調動謝家三分之一的暗衛,甚至還可以在謝家名下所有鋪子內隨意支取錢貨。最最重要的是,那佛雕乃是身份的象徵,尤其是在陳郡,是讓所有陳郡百姓叩首臣服的信服。甚至是每年謝家在陳郡徵稅之時,都是要將所有佛雕印鑑扣於告示之上,若是少了她這一塊兒,以後謝家怕是連徵稅都不能了!
就算是知道佛雕的人,也不明白那小小的佛雕之中居然有那麼多的牽扯。謝嫣也一度懷疑這華溪煙不過是誤打誤撞,但是看對方那洞察一切的清淡明眸,她又覺得,這人本就是衝著她手中的佛雕來的!
“不過是一塊兒佛雕罷了,謝**若是捨不得的話,那便算了。”見到謝嫣久久不語,華溪煙這才緩緩開口,這聲音似乎卻是含了千般無奈,萬種委屈。
她轉身衝著上首的端坐的王瑱微微一禮道:“舅舅,煙兒實在是沒有料到今日竟然招來了如此禍患。若是再這麼下去,怕是哪天不知道因為什麼再連累了王家。許是煙兒身帶煞氣也說不定,所以煙兒自請出王家,還望舅舅准許!”
華溪煙言語堅定,說出的話也是字字鏗鏘,顯示自己去意已決。
謝嫣幾乎要被華溪煙氣暈過去。她怎麼也沒料到華溪煙居然會來這麼一手。剛剛她說的話,雖然不長,但是意思卻是意味深長。一是將她出手殺她的罪名坐實。二說自己帶了煞氣如今這似乎是做了錯事的自己卻不交出佛雕給她辟邪。三是直接將王家的名號搬上了檯面,現在怕是天下人都知王家有了個二**,如今這人卻是被自己逼著自請出府,人們該如何想她謝嫣?怕是心思歹毒,仗勢欺人都是輕的!要是因此給陳郡謝氏和太原王氏造成了什麼矛盾,那才是最要命的!
想到這裡,謝嫣不由得覺得腦中一陣眩暈,幾乎就要承受不住這滔天的怒氣暈死過去。
“王二**這是什麼話,哪有自請出府的?”一直沒有說話,眼觀鼻鼻觀心的雲祁忽然開了口,清雅的聲音如風過竹林,帶來無比讓人心曠神怡的顫顫之感,心中漣漪泛泛,將處於崩潰邊緣的謝嫣的神智一下子拉回了現實,但是還不及謝嫣歡喜,雲祁的下一句話猶如將她打下了無邊地獄,“畢竟,謝**對於王二**的請求,並未拒絕不是?”
謝嫣臉色煞白,不可置信地望著雲祁,看著他薄薄得唇緩緩張合,淺淡的聲音卻是說出讓她萬分難以承受的話語,不禁緊緊蹙眉,踉蹌後退幾步,撞在身後的玉幾之上,“嘩啦”一聲,臺上美酒佳餚全部被撞翻在地,但是她的神色,卻是比那滿地的狼藉,還要狼狽上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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