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皇子。”華溪煙緩緩開口,聲音輕緩嬌柔,彷彿情人之間的吟語低喃,讓賀蘭淏渾身一顫,心下的氣怒莫名地減了大半。
“你還是太弱!”華溪煙唇邊的笑意勾人魂魄,她微微踮起腳,眨著一雙清凌而有柔媚的眸,說出這麼一句讓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忍耐的話。
“你找死!”賀蘭淏額頭青筋暴跳,抬起手便朝著華溪煙的臉打去。
華溪煙側身避開,賀蘭淏卯足了勁兒的巴掌落空,衝勁兒太大,竟然身子一個不穩踉蹌幾步栽倒在地。
華溪煙眨眨,眼很是無辜地說道:“公子,我從來沒有怪過你,你何必為了賠罪行此大禮?”
賀蘭淏拍著衣服從地上爬起來,恨不得撕爛華溪煙那張嘴。
這女子真是埋汰了一張好臉!這是賀蘭淏的第一想法,果真是一匹難馴的烈馬!
華溪煙早便知道這位八皇子是個不學無術遊手好閒的主兒,自然也沒有半分功夫在身,所以她才這般挑釁。
“公子,你的臉都沾上髒汙了,趕緊擦擦為好!”華溪煙走上前,將手中的帕子遞給了賀蘭淏。
賀蘭淏心下厭惡,看都不看,直接將那帕子扯成了兩半:“少給我獻殷勤!”
華溪煙像是沒聽到他的惡言惡語一般,只是低頭看著那撕裂的帕子,神色莫名。
半晌,華溪煙抬頭,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的那般笑意,就連唇邊的弧度也消散地無影無蹤。
“三皇子,你來的正好!”
在華溪煙視線內,賀蘭澤正滿臉凝重的神色,緩步走了過來。
“不知舍弟是否又冒犯了小姐?”賀蘭澤說著,警告地瞥了一眼賀蘭淏。
華溪煙卻是沉沉嘆口氣道:“八皇子自然沒有冒犯我,只是這帕子……唉……”
剛剛賀蘭澤看的清楚,確實是賀蘭淏將這帕子撕裂的,於是蹙眉道:“不知小姐這帕子……”
華溪煙拈著手中的帕子,像是撫摸著什麼珍寶一般,緩緩輕撫,聲音輕柔:“這是我幼時,患了惡疾之時,家母所求。當時我那病無人可醫,於是家母便去了雲慈庵請了梅七道姑為我醫治,道姑說我是中了邪,於是拿了一方帕子進了艾水讓我敷面四十九日,這才藥到病除。道姑說這帕子沾了我的病氣,乃是邪靈之物,讓我必定妥善儲存,萬萬不可有任何損傷,否則……”
“否則什麼?”賀蘭淏早便白了臉,趕緊問道。
“否則那毀壞這帕子的人便有血光之災!”
“胡說八道!”賀蘭淏立刻跳了腳,面色不虞地看著胡說八道的華溪煙。
華溪煙卻是盯著賀蘭澤:“那不成三皇子也覺得我是在胡說八道?”
賀蘭澤右手食指和拇指輕拈著,似乎是在認真思量,他沒有立刻回答,反而從華溪煙手中拿起了那兩塊帕子。
華溪煙眸光沉靜,似是在等著他下裁決。
那雲慈庵的梅七道姑可是個很神奇的存在。雖然已經身在道教,但是卻沒有半分為道的自覺。而且行事作風極為古怪,對於看不慣的人不管你是達官顯貴甚至是皇室宗親,都毫不留情地加以處置。
尤其是對於自己送出的東西,必定要那人如對神靈小心謹慎地保護起來,若是有半分損壞,她必定不會輕易放過那人。
之前聽說北戎一位親王世子得了一塊兒梅七道姑透過靈的菩薩像,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那菩薩像後來卻掉了腦袋。而在這事傳出之後的不久,那位世子便被人發現狩獵之時死於野外,正是身手分離。
此事發生不在少數,所以人們對這梅七道姑又敬又畏。敬的是她一身出神入化的毒術,畏的是她這般狠辣果決的性子。
那帕子下邊有一排小小的紅梅,不多不少剛好七朵,這般圖騰是平常人萬萬不敢用,所以自然是真的無疑。
賀蘭淏的臉色早在一瞬間變得慘白無比,渾身戰戰兢兢,恨不得將自己的一雙手砍掉洩恨。
華溪煙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賀蘭淏,想著我不能親自幹掉你,總有辦法不是?
賀蘭澤看著她唇邊狡黠的笑意,瞬間明瞭了幾分,上前幾步,壓低聲音道:“小姐想要什麼條件才能不把此事聲張出去?”
和聰明人說話果真省力!華溪煙揚起頭,笑得輕柔而精明萬分:“三皇子,咱們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