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翻騰的血海，永恆的動亂與墮落，李春秋感受到了血色大門之後那些扭曲與墮落。
這是一種與所有的已知修煉道法迥乎不同的法。
李春秋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扭曲的道，如果是修煉者順著這條道路走出，十之八九會將自己扭曲成歇斯底里的瘋子。
你在凝視深淵的同時，深淵也在凝視你，如同飢餓的豺狼盯著一隻雪白的兔子。
“嘎吱、嘎吱……”
像是腐朽的木門被緩緩開啟，瘋狂與詭異佔據了所有。
在大門徹底洞開的瞬間，虛空之下的所有乾屍一瞬間化為了飛灰，而虛空之上的血色紋路也在快速乾枯。
最終，所有的血色紋路全部消失，像是融入進入了大門之中。
但那不可名狀的嘶啞低語卻沒有消失，反而是在虛空之上越發的瘋狂起來。
操縱著血祭大陣的方子生忽然悶哼一聲，一絲絲血絲從他身體之中爬出，如同扭動的蛆蟲。
方子生不禁發出痛苦的慘叫聲，他只覺得整個腦袋似乎要炸開一般，狂亂的嘶語讓他的思路徹底的亂了起來。
李春秋聞聲看了他一眼，天地大道在他眼中一瞬間便無所遁形。
“真是狠啊！”
這血祭大陣竟然一旦全部運轉起來連運轉陣法的人都要成為祭品，方子生現在已然是自身難保。
“等等……似乎並不是陣法的用意，只不過如果無法從嘶啞的狂語之中醒來，便會成為祭品。”
李春秋再次看了一眼方子生，卻發現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只要祭祀人員能夠抵抗瘋狂，便不會被祭祀。
“某種挑選信徒的手段？真是符合邪神的手段。”
李春秋想到這裡不禁笑了笑。
“可惜，我現在可不能讓他死了。”
李春秋伸出手指在虛空之中一點，一點藍芒一閃而過。
遠處周身纏滿了血絲的方子生，只覺得眉心忽然一涼，扭曲在虛空之上的血絲，緩緩收回了他的體內。
耳邊的狂語低沉下來，不再那樣的刺耳。
死裡逃生的方子生不禁驚出了一身冷汗，他連忙施禮道：
“多謝前輩！”
“侍奉邪神可不是那麼簡單的。”李春秋的聲音輕輕地響起，帶著一絲調笑。
侍奉邪神就要有侍奉邪神的覺悟，燃燒諸天的意志那是怎樣的一種歇斯底里的瘋狂。
方子生聞言不禁心中涼了一下。
“過會就當看不到我，明白嗎？”李春秋的聲音再次響起，似乎是在提醒他。
但是……什麼叫做“過會就當看不到我”？
方子生有些摸不準眼前這位神秘莫測的真仙之上的強者，但是一貫的禮儀習慣還是讓他施禮道：
“明白！”
“轟！”
方子生話音剛剛落下，虛空之中的血色大門終於徹底地開啟開來，虛空之上傳來了一道嘶啞低沉的聲音。
“很好，已經很久沒有人祭獻成功了。”
血色大門之中，數不清的身影從其中蜂擁而出，遍佈的猩紅鱗片，黑色的犄角，墮落與黑暗交雜的感覺，如此鮮明。
這是惡魔，墮落、瘋狂與惡魔果然是如此匹配。
李春秋在自己心中淡淡道。
而另一側的方子生在聽到聲音之後，下意識看了一眼李春秋的方向，見到李春秋沒有絲毫反應之後，他抬了抬頭道：
“遵循燃燒的意志！”